侍卫打群架是为了还原苏磊在军营遇到的场面,自然个个都是赤手空拳下场干架。苏磊要冲进去把他们分开,同样也只能赤手空拳。不过,苏潼有令在先,让侍卫们必须使尽全力,不能对苏磊相让。是以,苏磊冲进去拆架的时候,对打的侍卫两方,都不约而同将拳头挥到了苏磊身上。“哎哟”苏磊吃痛之下发出惊呼,同时愣了一下。他这一愣,反应又慢了半拍,继而身上又被侍卫招呼了一掌。数回合下来,苏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身上已经挂彩,却依旧没法真正让侍卫停下来。“停手。”
苏潼看到这里,已经将苏磊成功的本质看得七七八八,也就不需要再让侍卫再教训苏憨憨了。被打得嘴角都肿起来的苏磊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站到苏潼面前。他脑子再笨,这会也明白过来,以自己的水平根本就不可能劝架成功。苏潼瞧着他丧失斗志的模样,心头微微揪了揪。她似有若无地叹息一声。罢了,苏磊年纪还小,也不能一下子打击得太狠。“灰心啦?”
苏潼故意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是谁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在军中混出个人样来的?”
“姐,我是不是特没用?”
“胡说!”
苏潼拍拍他肩膀,该安慰的时候要安慰,该鼓励的时候,就算违心也得鼓励呀。谁让这憨憨是她弟弟。“你就没看出来刚才自己为何会输吗?”
苏磊茫然:“为什么?不就是我实力不行,打不过他们吗?”
“咳,”苏潼佯装一本正经的认真脸,“并非你实力不行。”
“而是你忘了一件事,”苏潼开展忽悠大法,“他们打架的时间,比你在军中那些兄弟斗殴的时间,短了很多啊。”
“五弟,他们的体力都没消耗到相当程度。”
“你以一敌四,打不过是很平常的事。”
“你要是能够随便做到以一敌四,那就不止升你为百夫长,而是千夫长了。”
“真的吗?”
苏憨憨很好哄,也很好骗。听了自己姐姐这番话,沮丧的神色登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惊喜连连。连两眼都重新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来。苏潼:“……”“当然是真的,”苏潼奇道,“我骗你干什么?骗你又没钱赚。”
夏明枫没眼看。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鼓励自己弟弟就用赚没赚钱来衡量?“好了,去换身衣裳再休息一会,等文竹做好饭菜,我再让人叫你。”
“大姐姐,二哥,那我先走了?”
苏潼笑眯眯挥手:“快去吧。”
待这憨憨弟弟一离开,苏潼脸色就多了几分怒意与冷厉。“这事不简单。”
苏潼道,“有人故意对他设套,不知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我来的。”
夏明枫唇畔露了丝笑意:“或许,就是冲着我们兄妹二人来的。”
苏潼颔首:“的确有这个可能。”
夏明枫:“我传信给元征,先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元征与苏磊在同一大营里,只不过各自从属不同,平常也不怎么有机会见面。但元征在大营的时间比苏磊长,而且,脑子也比苏磊好使多了。“好,那先问问吧。”
苏潼也不着急,到底是什么人做下如此浅显的局,只要稍微加以调查都能弄清楚。元征收到传信,不敢耽搁,他私下调查一番;然后就请假立马赶回城。“主子,属下调查了一遭;发现五少爷的事,应该跟庆王有关系。”
夏明枫额角一跳:“怎么说?”
元征说道:“那两拔人起口角,原本只是寻常不起眼的小事。”
“可经属下调查之后发现,其实他们原本根本打不起来。是其中一方刻意再三挑衅,对方忍无可忍,才起冲突动了手。”
“主动挑衅的小头目,属于庆王部将下面的人。”
“他挑衅的对头,却是诚王派系的人。”
“混在其中斗殴的士兵,”元征略略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有一个应是副将身边的护卫所扮。”
苏潼皱起眉头:“有人假扮普通士兵?”
“这么说,是为了趁乱重击诚王一方的人?”
元征点头:“是的,小姐。”
“就是有这么一号人物混在其中,才能够令对方的战斗力大减。”
苏潼恍然大悟:“这是为后面苏磊成功劝架做准备。”
“这么说,庆王特意将功劳送给苏磊了。”
“他这样做,图什么?”
苏潼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元征汇报完毕,夏明枫就让他退下了。“挑起我们与诚王的争斗?”
苏潼自己说完又立刻摇头否定,“不对,不管他做不做这事,我们与诚王都不可能再站同一战线上。”
对立面,是早早就因立场而界限分明了的。庆王不至于脑子犯抽做这种无用功。“哥,”苏潼脑里冒出一个古怪想法,“你说,庆王该不会想用这种方法拉拢我们吧?”
“难道这时候,他还看不清形势?”
“仍旧自大的以为,我们需要唯他马首是瞻?只有拱他上位,我们才能有一席之地?”
夏明枫:“……”“你是一叶障目。”
他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想想别的?”
苏潼懵圈:“不是,什么别的?你说清楚点。”
“他用不着故意挑拨我们与诚王之间的矛盾,”苏潼皱眉,“也没把心思放在拉拢我们上面?”
“那他这样做,到底图什么?”
夏明枫瞥她一眼:“说你聪明一时,糊涂一世。”
“你还不服气。”
苏潼:“你聪明,那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
“傻妹妹,”夏明枫见她这仍旧一副迷糊状,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在你心里,我们兄妹自始至终是一体。”
“可你怎么不想想,外人是怎么看我们兄妹的?”
苏潼心中一动,眸光霎时迸发出一缕寒意。“庆王认为,我跟你不是死绑在一块的一体?”
夏明枫轻叹,讥讽的声音悠远绵长:“你姓苏,我姓夏;终究是两姓,岂会是真正的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