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对苏潼表过态,江镁再靠近他套近乎,就被他立即不留情面呵斥。江镁的脸皮还没厚到铜墙铁壁的地步。被宁王当众大声几句,她也受不了别人投在她身上鄙夷轻蔑的目光。也受不住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最后咬着唇,含着泪跑着远离了宁王。但她看苏潼的眼神,就幽怨中带着控诉;控诉里,又幽幽透着仇恨的火苗。苏潼:“……”出门前果然应该看看黄历。每次遇到宁王必定没有好事。这个男人,一而再给她带来麻烦,有时候让她恨得牙痒痒。让人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好在苏潼心理素质强大,即使江镁不时幽幽投来充满哀怨与控诉的一瞥,她也能熟视无睹。下山之后,苏潼就与江家兄妹分开了。苏潼坐在马车里,也能好好吐槽一番今天在珠山的遭遇了。“同样是江家的嫡子嫡孙,为什么江镁跟江铃差那么多。”
“那位江四小姐完全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自己想要什么,完全不计后果扑上去就想弄到手。”
“天冬,你知道他之前怎么处理宁王妃暗害夏荣那件事吗?”
苏潼口中的他,指的是司徒烨。当时司徒烨主动将这事揽过去,苏潼忙别的事,也就没详细过问。今日遇到宁王,刚开始时见他还颇为克制;苏潼推测宁王的变化很显然跟宁王妃那件事有关。后面要不是被江镁刺激,他也不会突然跑回头,到她面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天冬摇头:“小姐,王爷没跟奴婢提起。”
“嗯,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哥之前不是从桐城弄了个姑娘到宁王府吗?”
“不知那位姑娘眼下的情况如何?”
天冬:“看宁王那么闲,见到小姐就要缠上来;奴婢估计那位姑娘也没什么戏。”
倘若真能被宁王引为知己,肯定能将宁王迷得神魂颠倒。宁王也就不会再执着对小姐念念不忘了。唉,宁王的审美也真奇特。特别的与众不同。别人爱慕一个姑娘,才情容貌品性,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点。宁王倒好,因为两首诗对小姐纠缠不休。这让人说什么好?天冬突发奇想:“小姐,不如我们悄悄找位才女,就按照宁王的喜好去培养她。”
然后制造宁王与才女来场偶遇,一次怦然心动的邂逅,说不定宁王就会放过她家小姐了。苏潼:“才女是那么容易培养的?”
“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等发霉,干吗去做这种事。”
她确实对宁王的纠缠不堪其扰,却也没兴趣特意为了迎合他,而去造“星”。她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帮夏明枫尽快当上太子呢。好在宁王现在没有像以前那样让人难以招架。如果不是在外面遇到,宁王基本不会特意再跑来昭王府。苏潼这边才松一口气,却听闻下人前来禀报。“小姐,庆王前来求见。”
苏潼眼睛一转,想起什么,唇畔不由得噙出几分悠然浅笑:“这么快就亮底牌?他的狐狸尾巴真短,不过这么点时间就藏不住。”
庆王这是有多急切。她弟那个憨憨提为百夫长还没多少天呢。庆王的耐性也未免太差了点。她啧啧两声,十分干脆道:“就说我不在府里,不见。”
庆王想拉拢她,总得拿出虔诚的态度和求人的诚意来才行呀。太容易就满足他所求,庆王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天冬打趣一句:“小姐,真不见?”
苏潼头也不抬:“说不见就不见。这还能有假。”
“小姐不担心他给五少爷穿小鞋?”
天冬纯粹好奇,要说担忧,她是一点也无。苏磊在军营有人罩着,就算庆王再势大也不敢真对他如何。至于庆王的提拔,在小姐眼里本来就很鸡肋。“他有本事穿,那就给苏磊穿吧。”
苏潼浑不在意,甚至眉眼弯弯,明亮的眼眸里还露出几分期待来,“苏磊总得学着慢慢长大。”
“他迟早得明白,不长心眼,在哪里都混不好。”
天冬:“……”小姐,你可真是五少爷的亲姐姐。坑起弟弟来丝毫不心软。苏潼: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不在府里?”
庆王哼了哼,虎着脸无奈离开。他才不信苏潼不在府里,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他而已。可他已经等不及了。回去与幕僚商量过对策之后,庆王次日再度出现在昭王府外。他没有递拜贴,而是换了个理由求见。“生病前来求医?”
苏潼听闻下人禀报,忍不住扬了扬眉,唇边勾勒出一抹玩味笑意。“既然病人来求医,作为治病救人的大夫,再拒之不见就不合适了。”
看不出来,庆王还是个心机boy。瞧瞧,都知道如何灵活去钻规则的空子了。“将他带到仁爱苑。”
苏潼眸光一闪,心里拿定主意,随即也举步前往仁爱苑。庆王听闻昭王府的下人说他们小姐在府里,并且愿意见他时。他心情霎时变得十分微妙。“没想到——”万里侯是这样的妙人。在下人的带领下,庆王走过庭院走过花园,穿过回廊;然后发现下人带他去的地方越来越僻静。甚至路上连个下人都看不见。他情不自禁皱起眉头,狐疑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除了给人幽静的感觉,还是幽静的感觉。苏潼在仁爱苑的家属病区等着庆王。远远便望见一脸疑惑的庆王紧抿着嘴角,皱着眉头,举步之间都透着小心翼翼。苏潼不由得扬眉浅笑。这么怕死?难道庆王还以为她会在昭王府干掉他?“不知庆王爷是身体哪里不适?”
角度关系,庆王看不见高大绿植后,在屋子里悠然端坐的少女。苏潼却将他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乍然响起的声音有如珠落玉盘,清脆又悦耳。却生生将庆王吓了一跳。他遁声抬眸,眼底厉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