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碟考虑片刻,心里做了决定。无人看见她垂下的眼眸里,曾划过浓浓杀意。江启阳与江铃收到一封邀请函,内容是齐子砚择日邀请他们兄妹前往酒楼吃饭。齐子砚在邀请函上,将邀请的目的也写了出来。“与君探讨海船相关事宜,盼至。”
江启阳看到这封邀请函时,心里有些迟疑。当天他们在柳堤偶遇,齐子砚拒绝自己妹妹那些话尚言犹在耳。如果他表明对自己妹妹无意,这时候还邀请自己妹妹一齐,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有些怪异。似乎……有些不怀好意?江铃却十分高兴,并且持与他相反的意见。“也许他那天并没有拒绝我的意思。也许,他经过这些天的考虑,想法又发生改变了呢。”
“哥,只是去吃饭而已。”
江铃说道,“而且,他还是有正事与我们商量。”
“何必顾虑太多。”
少女想到那个成熟风趣又俊朗文雅的男子,心里就一片火热。如果有可能,她还是愿意嫁去大燕常伴他左右。当然了,如果对方确实对她无意,她也不会死缠烂打。只是,江铃下意识觉得,以她这样的条件,这世间有多少个男人能拒绝?陷入爱情里面的少女,总会把现实幻想得十分美好。这时候,理智往往被情感左右,而退居幕后。江启阳想起了苏潼。“阿铃,我们不如先去问问潼儿,听听她的意见吧。”
“以她对三殿下的了解,她应该很清楚他的为人;只要跟她说一声,她就能明白三殿下这次邀请我们,到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单纯的想向我们了解海船。”
江铃有些犹豫:“潼儿虽然比我们更熟悉三殿下,可她也未必就会对我们说实话呀。”
江启阳忽然就想起外面那些听似无稽的流言。“你顾虑得也对,”江启阳迟疑道,“也许她也对三殿下有意呢。”
“要是这样,她肯定不会跟我们说实话。说不定,还会故意说三殿下的坏话。”
“就为了搅和你和三殿下的好姻缘。”
“虽说她对我们很好,可人总会有私心的。要是她也钟情三殿下,肯定不会把人让给你。”
江铃黑了脸,气鼓鼓地看着他,恼道:“哥,我不许你这么说潼儿。”
“潼儿对我们一直照顾有加。她对我们从来没有坏心,至少她对我没有过坏心。”
“你说这样的话,万一让人听了去传到她耳里,她该多寒心!”
江启阳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你别生气。我就是多想一点,有些担心而已。”
顿了顿,他还为自己的多疑找借口:“也许,她心里早就对齐子砚有偏见呢?”
“要是这样,她肯定不会说三殿下的好话。”
“那你要是听信了她的话,岂不是要白白错失这样的好姻缘?”
大燕与南楚两国友好往来,互通商道,如果江铃真嫁到大燕去,以后想要回南楚也容易。再者,齐子砚是满天下做生意,他在两国之间跑来跑去,不也是很便利的事吗?江启阳觉得,以自己妹妹的条件,真嫁给齐子砚为妻的话;也算是门当户对,相得益彰的。见过好的,再回头看旺洲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江启阳才越发觉得自己妹妹好眼光。旺洲那些年轻子弟,还真没一个配得上妹妹。“凡事也可能有两面性。如果潼儿曾经对齐子砚有什么误解,或者两人曾经结过什么仇怨,她肯定不会在你面前说他的好话。”
“你要是真听了潼儿的意见,岂不是白白耽误了你?”
“阿铃,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像齐子砚那样的男人,可是非常受姑娘青睐的。”
江启阳是非常典型的江家人。江家对孩子们的教育,就是有一分机会就要出十二分的力气。只要有机会,就绝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得到的好处。江铃确实对齐子砚动了心,她甚至已经幻想过嫁给他。兜兜转转这些年,在她看过的人里,她认识的人里面,就没有人比齐子砚更合眼缘。也没有任何人能像齐子砚这样,让她只见过一面就念念不忘,对他心动不已。江铃想起那个人俊朗文雅的模样,心里就火热一片。她决定遵从自己内心,听哥哥一次。“你说得也有道理。”
江铃说服自己,“横竖只是去见见他,与他一起吃饭而已。”
“又不是马上就谈婚论嫁,我们倒不用事事都问过潼儿的意见。”
江启阳叠声称好:“对对对,就是这个理。”
“潼儿自然不会害我们。只不过,她看人做事也会带有她个人的主观性。”
“而一个人往往是复杂的具有多面性的。”
“我们是大人,可以通过接触观察,自己去了解。”
“这比从别人口中去了解一个人可靠多了。”
兄妹俩一合计,都觉得这事暂时瞒着苏潼为好。如果过后有什么需要听取苏潼意见的地方,他们回头再告诉苏潼不迟。这个时候,江家兄妹哪里能意识到他们已经一脚踩进别人的陷阱里。有人以他们的名义,给齐子砚也送去一封邀请函。内容跟江家兄妹之前收到那封邀请函差不多。“谈一谈海船的事?”
齐子砚拿着邀请函反复看了几遍。心里依旧有些迟疑。老实说,他不太想见江家兄妹。尤其是从苏潼口中得知那位洪三小姐对他有意之后,齐子砚更加唯恐避之不及。“会不会是另有目的?”
齐子砚猜测:“莫非那天我在柳堤说的话还不够明白?”
“还是那位江三小姐仍旧不肯死心?这才想方设法找借口再约我见上一面?”
齐子砚不太乐意与他们接触。可又担心自己那天的话拒绝得不够彻底,反而引得人家姑娘误会。“算了,我还是去一趟吧。”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苏潼看重江家,她与江家利益纠葛颇深。”
“而且他们与苏潼的关系也不错。”
“就算看在苏潼的面子上,我也该跟他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