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跟着她起,就得遵守第一条,“无条件听从命令。”
何青欢这话虽说是苛刻了些,奈何她的命令一般都是在这种时候起作用。三个年轻人坐下来,和他们的老板一起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景色。“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她抿口茶突然想起曹操的一番话,不自觉的就念了出来。三个小跟班因为是药童多少,读过些书,纷纷鼓起掌:“老板,这句诗也太妙了,就是不知道您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他苦恼的皱了皱眉,看起来这也是个爱学习的孩子。何青欢轻笑了笑:“这不是我所作的,而是一个枭雄,一个在我家乡存在过的枭雄。”
“哦。”
三人恍然大悟:“那老板您的家乡一定是个神奇的地方,有您这样能干的商人,还有那么伟大的诗人。”
何青欢被他的话逗笑了:“小小年纪,夸人夸的还无形之中。”
“走了!”
将茶杯放下,她起身往门外走去,“小二把账算在周员外的头上。”
肩膀上挂着抹布的小二擦了擦手,毕恭毕敬的弯着腰把人送出去。要是没看见刚才那一幕,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吃白食的女子。但他刚才可是亲眼看见周家那个嚣张的管事,被带走的情景。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看起来就像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何青欢走了之后,并没有像他对徐公公说的那样,事情还多,她也算是无事可做了。让三个人先回去,她一个人去了医药堂边的茶馆。薛姨自从开起了小店,就白天黑夜的都喜欢呆在这里,这会儿来,何青欢也毫不例外的看见了她。“姨。”
何青欢在她面前招招手:“想什么呢。”
薛姨叹了口气,埋怨的盯了她一眼。何青欢不明所以,就又听见她叹口气:“哎。负心汉哟。”
她一下子笑出声来:“薛姨,于掌柜辜负你了?”
“还是他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薛姨摇头:“哎,我说的是某些人,负心哟。”
“某个人为了自己的媳妇,千辛万苦的从家里逼婚又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出来,结果那个媳妇儿自己过得逍遥快活。”
薛姨戳了两针手中的布衣,有些不明显的地方,如同百姓都是这么缝缝补补又接着穿的。于掌柜他们虽然不缺这点衣服钱,但老两口都是节俭的人。这么做也不奇怪。何青欢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要说这薛姨在说别人家的时候,不会这么投入情绪。她这不会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吧?“薛姨,有话好好说,这个某人是谁?”
何青欢看着她特质的杯子里茶都见了底,赶紧提起茶壶给她满上。“还不是说的许祁渊!”
薛姨生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说你怎么就是个负心汉呢,人家千辛万苦的跑出来,就为了你和许家要断了关系。”
“你倒是好,自己过得风生水起,别人却卧床不起。”
她“噗嗤”一下,得到薛姨一个责怪的眼神,何青欢承认这个时候笑不太对,但是谁来告诉她。薛姨一个古人,为什么把话说的这么有节奏感?还压了韵脚,活像是在说唱。“薛姨,他明明答应过我,绝不二娶,结果现在他就要娶那个王家大小姐了。哪儿能是我负心。”
“你这是忙的这些消息都不知道了吗?”
薛姨拍拍腿,急切的说:“这王家大小姐已经取消了婚约,说许家二公子不爱她,她不嫁,这事儿就催了。”
“后来,王家那对宠女儿的夫妻气不过,把许家整的要死不活的。”
“我……”何青欢哑口无言,她这一天到晚不是在奴隶行地下竞技场,就是医药堂,要不然就是在山上采药,要不然就是在村子外。哪儿有时间听这些小道消息,知道许祁渊竟然为了她跑出来,何青欢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笑骂一声“傻子。”
“好好的许家他不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你要不去看看他吧?”
“他一直在找你。好几次都要出去,还是被我们以你总归会回来的理由堵了下来。”
何青欢脸色有些难看,她现在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你什么你,他这会儿还在睡,你先去看看。”
薛姨推着她往门外走,直把何青欢推出去。何青欢看着她,薛姨挥挥手驱赶一样的把人吆出去。何青欢深呼吸一口气,走上楼木质的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让何青欢多了些紧张。她也很不明白,一向镇定的自己为什么会紧张。于掌柜抬起头看着她的模样轻笑着摇摇头:“小年轻。”
何青欢深呼吸一口气,轻轻的敲门,门内没什么动静,她又敲了敲。她静候两秒,还是没有动静。何青欢担心的直接推开了门,没想到一下子就推开了。映入眼前的就是乖巧安静的躺在床上的许祁渊,何青欢走近它。他的睫毛搭在脸上,长长的看起来格外绝美,许祁渊这些日子大病,瘦的颧骨清晰可见。“原来还在睡觉吗?”
何青欢缓缓蹲下来,两手撑在床边,她静静的看着他均匀呼吸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抚摸上他的眼睫毛。轻轻的一扫,还没来得及放手,她手底下的人就睁开了眼。一双澄澈水灵的眸子看着她,何青欢被吓一跳的同时,又开始紧张起来。“你……醒啦,我去给你端杯水。”
何青欢故作淡定的起身想去避避,刚转身就被许祁渊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