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囬被太子安排了别的住处,许祁渊当然也跟着过去。他昨夜在雪地里站了一夜,纷纷扬扬的小雪咱在他的头顶和眉毛上,像是粘上了一层奶油。然而谁也不会再去欣赏这副美景,因为许祁渊很快的晕倒在地上。清晨起来扫雪的丫鬟看见躺在地上的人,急忙大吼道:“快来人,公子晕倒了。”
脚步匆匆一阵忙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许祁渊猜测到了什么,但是想要逃避似的不愿醒来。就这么沉睡下去,青欢是不是就会原谅他了?他心里这么想的。屋内点燃煤炭,许祁渊被抬上床被热汤泡过的毛巾还冒着热气,被丫鬟拧干擦拭着他脸上的霜雪。囬听到丫鬟的来报就赶了过来,她居高临下俯视的盯着许祁渊的睡颜,一只手细细的抚摸上去。她突然觉得让这个人当自己的夫君是最正确的事,因为自己期待从他的身上挖掘更多有趣的东西。囬拍拍手,有人便端上来一碗药——“这可是我偶然间得到的几百年灵芝,功效一定好。”
她说完就自信的亲自扶起许祁渊,用枕头垫着他的头,端着药碗吹了吹,一勺一勺的往许祁渊嘴里喂去。如果何青欢在这里就知道,这个药千万不能给许祁渊喝下去。他的身体禁受不住这么补的东西,如果贸然的喝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然而什么也不知情的囬还是将药一点点的给人送进胃里。窗外突然下起雪,忽然的大雪让行人慌乱了脚步。一切都混乱的发生着,谁也不知道前途将会走向何处。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没有绝对。因为那些看起来好的也有可能是坏的,看起来坏的也有可能是好的。许祁渊的态度到底是怎样,尉雨辰究竟想要做什么,还需要她一个个的揭晓。何青欢突然皱眉头,很快就吸引了丫鬟的注意力,赶紧在她干掉的唇上涂上温热的水,然后再一点点的给她喂进去。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觉得身上又冷又热非常的不舒服。“小姐醒了啊?”
丫鬟惊喜的拍了拍她身边同是丫鬟的人。两人想赶紧去叫刚走不远的太子殿下,但何青欢却拉住了她们的手。“我在哪儿。”
她虚弱的说了两句话,喉咙就像是要爆炸一样。“小姐在竹园的客房里。”
丫鬟老老实实的回答。何青欢点点头想起来昨天喝酒的事情,她想着坐起来,然而她还发着高烧,猛的起身,让她头脑眩晕症又倒了下去。丫鬟赶紧把人扶住,这位小姐要是有什么闪失,按太子殿下的紧张程度一定不会轻易饶过她们。“小姐你先躺着,奴婢去和太子殿下说一声。”
何青欢还是抓住不让她离开,这个丫鬟也是个机灵的,见她不放手,眼眶中立刻涌出晶莹的泪水。“如果小姐不放奴婢离开,到时候殿下怪罪下来,奴婢就会小命不保了,呜呜呜,求求小姐发发慈悲吧。”
“……”何青欢刚好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被十几岁的小丫头苦苦的哀求本来就心软了,偏偏人还在病着,更是比平时要宽松一些。她松开了手,挥了挥让人去,小丫鬟得到命令赶紧跑了出去汇报给太子。何青欢被喂了水,嗓子舒服了不少,但是头痛的感觉依旧没有缩减。她躺下来拉上被子就睡过去,仿佛这样就不用面对一样。结果就是,尉雨辰来的时候人又睡了过去,偏偏又有人找他。沉着一张阴的可怕的脸,认真的盯着何青欢的睡颜他问:“谁。”
他身边的人赶紧回答说:“他们自称是何清欢小姐家的仆人,要带她回去。”
尉雨辰本来想让人打发走的,但指不定会让画知道了埋怨他。干脆就去见人,把话说清楚,先下手为强。认真的琢磨了一下,尉雨辰做好决定。他走到前院,那儿已经有两个人坐着——就是林灵和花朝。他们见到太子的一瞬间赶紧站了起来,给他请安。太子点头直接坐下来,花朝和林灵对视一眼两人开门见山。“殿下我们小姐在您这打扰多时了,我们这就请她回去。”
太子把手放在把手上,姿态放松完全能看出是上位者的从容。他回答:“不相瞒,画生病了……昨夜她伤心过度吹了凉风,染上了风寒。”
“什么!”
花朝和林灵激动的大叫一声,他们担忧的询问:“小姐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她!”
“太子殿下,请让我们带小姐回去。”
林灵祈求道。他性子素常温柔,这么一着急整张脸都红起来,看得出来是真的担心何青欢的。尉雨辰却不动声,他的食指敲击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的让花朝二人忐忑起来。“你们知道,我这里的大夫都是最好的,如果在这里她的情况都很危险,那被你们带回去的话不就又多了份折腾吗。”
他只是用眼神随便的一扫,林灵和花朝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的紧张。刚才还准备强硬的话似乎根本说不出口,两人如鲠在喉。尉雨辰却主动说话:“不如二位和我去看看?”
他虽然是问句,但是已经不容置疑的起身往外走去。这个果断的男人不给别人一点喘息的机会。花朝和林灵只好先跟上去,两人一路穿过竹林走过一片小池塘,不过塘中的水在零下的温度中已经成了半凝固的状态。忙碌的宫女太监在身边来来回回有秩序的穿梭,侍卫沿着自己的路线巡逻。一切都紧张、有序。雪,是停了。但保不准一会儿又会来,为了保证道路的干净,每走一截就会发现,角落里有盐包的存在。这些都是化雪用的,但不管怎样花朝和林灵都见识到了太子的气派。他们心中也产生了犹豫:小姐,是不是留在这里会更好?不过两人都没有妄下决定,他们还是要等小姐自己做决定。一路跟着尉雨辰的步伐走去,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停在了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