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她还弄回来一个挺大的柜子,这种柜子就像是中药店里最常见的药柜子。上面有一格一格的小抽屉,每个抽屉下面写好了这里有的东西。何青欢随意的抽开一个,就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蜈蚣在蠕动。她的手一抖,的亏了没有把抽屉抽出来许多,不然这么多虫子铁定全部掉在地上。到时候……可就是何青欢的灾难现场,就得把这次的好机会错过。从何小玉母子到白盛天一行再到现在的蜈蚣,她觉得自己水逆。何青欢不敢再随便的翻抽屉了,打开的时候总要先看一眼底下的名字。又抽了几个抽屉都是些药材或是虫子没什么特殊的。她把目光放在那张实木的桌子上,暗红色的桌子就像是干涸的血液,看起来总有些不舒服。而且上面放的东西太多,乱糟糟的放了一片,何青欢观察了一下,放在面上的基本都是药材的作用详解。她小心翼翼的翻动一下,突然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轻盈的小碎步声音明显是丫鬟,何青欢眼疾手快的蹲了下来,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幸好这张桌子正对着门的一面有遮掩物,而可以坐的这一面底下空空如也,她轻易地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门被嘎吱一声推开,几个丫鬟的声音传来,看样子她们是要打扫卫生。何青欢的心一紧,她没想到何回儿允许人进她的屋子,这下失策了。要是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几个小丫鬟先是在外面打扫了一下,拍了拍挂件上的灰尘,然后她们一点点的向她的位置靠近。何青欢不自觉的把呼吸都放轻了,她虽然心里紧张但是面上越加的平静。“姐姐,这里边我们要打扫吗?”
何青欢动了动耳朵,看来这个小丫鬟是新来的,还懵懵的咨询她身边的人。何青欢蹲着的这个角度刚好有条缝隙,能让她看见几个丫鬟。她们一点点朝这里走来,两个丫鬟在书桌的前两米站定,一人一边把书桌前的窗帘拍了拍灰再把两面墙打理了一下。其中一个离开,另一个人的脚却踏进一步。两人之间差不过一米,就是个块板子的距离。何青欢心脏咚咚咚的跳起来,她脑海中冷静的分析着如果被发现了,该怎么办?“咚咚。”
“咚咚。”
三步两步一步。何青欢耳边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见。她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丫鬟的脚步,就在即将踏进来的最后一刻!——让何青欢身份暴露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丫鬟突然出声:“诶?你过来!”
何青欢清晰地看见这个人被拉了过去。距离自己五米,警报暂时解除。“怎么了姐姐?”
小丫鬟很疑惑的看着拉着她的另一个丫鬟。“这里是小姐的禁区,别进去。”
拉她的丫鬟神情中有些责备的意思。这个新来的有些慌张,赶紧道歉:“我不知道,不好意思姐姐。”
“算了,这不怪你。”
拉她的丫鬟见新来的态度好,也没多纠缠。看她没有动其他的东西也松了口气,让所有人离开,“好了,差不多了走吧。”
“是。”
所有人应了一声纷纷撤离,所有带来的东西也被带走。何青欢看着她们关上门,又听见脚步声消失才松了口气从桌子底下站起来。她揉了揉蹲的发麻的小腿不再耽搁,速战速决的翻起桌上的资料。这样效率提高了不少,何青欢翻了一大半,也没看见有什么有用的,正准备停手,眼睛一扫却瞄了一个不同于宣纸的硬纸。她抬起手把纸抽了出来,疑惑的是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是一张单纯的白纸,只不过质地不同而已。何青欢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味,她下意识的把手中的纸放到鼻尖下嗅了嗅,果然是从这上面传来的。兰草的香气……这张纸怎么看怎么都有些眼熟,尤其是这个味道。难得的微风吹拂起大大的窗前浅灰色的帘子,让兰草的淡雅清香送进她的鼻腔。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黑眸之中是深湖般的宁静深邃。何青欢被冻的有些发白的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太子。”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天边散发着最后的余热橙黄色的光褪去,从黎明走向黄昏,街道上点亮了红灯笼。何青欢侧了下身子,直接躺在床上她一只手枕在脑袋下面,一只手举起从何回儿屋里偷来的信纸。就算是透过光线来看,这张清新淡雅的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但是她不信,太子寄过来的东西还有空白的一说?这明显是需要特殊的打开方式。但到底需要怎么做呢,何青欢现在还毫无头绪。她想着回去先研究一下之前尉雨辰给自己写的那封告辞信的纸,再看看这两个的共同之处。把信纸好好的揣进怀里,何青欢起身。她有一个地方要去,但是再去那里之前她走下楼找来一个跑堂的,将刚才写好的信给他。何青欢内敛的声音对小哥说:“信交给郊外蒹葭的老板,许公子。”
“现在就去,不许有耽误,一定要交在他手里。听清楚了?”
那双黑瞳之下,带着若有若无的震慑,跑堂的不小心对视上就仿佛看不见底的深渊,要搅碎一切。他讷讷的点了点头,赶紧去做客官吩咐的事情。杨柳岸虽然是一片枯枝,但雪花飞舞的模样来年一定是好彩头。何青欢娉娉袅袅的走到了奴隶行,没错!她要去竞技场。身上的装束虽然和往日不同,可她身上庞大大的气场强势又霸道,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浓稠。管事一眼就认出了她,欠了欠安恭恭敬敬的把她领进去,还给了个二楼的包间。何青欢今天来没有什么目的,纯粹是打发时间,所以她歪歪斜斜的依靠在皮着绒毛的长椅上。腰间依旧别着一把剑,她的面前摆放着茶水和点心,躺在这儿往下面一看就能将竞技场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