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远而颠簸,清扬村处在全国沿海边上一个中间段的地理位置,上北下南京城就在北方。所以此行路途十分的艰险,保守估计路程需要一个月。前三天的时候何青欢还能够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又或是算算账本。可是又过了两日,她已经完全呆不下去了。车队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何青欢就跳下马车动动胳膊伸伸腿,一点时间也不休息,这种长途跋涉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想当初她当特工的早年窝在一辆火车上待了半个月,完成任务下来的时候调养了整整三个月才缓过劲来。所以现在能动弹一下,她当然是抓紧了时间的跳一跳。怪不得古人总是有一些伤春悲秋的词说的是与友人离别时,因为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的不再见。呆呆的望着天边飞过的鸟群,她撑了撑懒腰叹口气,心说:若有机会再见他一面,自己一定不会这么对不起友人。“青欢,咳咳我们该出发了。”
许祁渊坐在马车上掀开了帘子叫住她,何青欢一听见他的咳嗽声就赶紧跑过去。“喝点水?”
她说。接过何青欢递过来的水壶,许祁渊应了一声,“嗯。”
看着面前有些虚弱的人咕噜咕噜几口的灌下去,她听见马车外面传来楚昊粗糙又冰冷的声音。“出发!”
“唰唰!”
所有的士兵抖动着身上的盔甲,调整到自己最好的状态。感觉到马车再一次颠簸起来,何青欢收回水壶盖上盖子之后闭着眼睛想让自己睡过去。日子就在看山看水看风景当中痛苦的渡过,距离二人出发的时间也是半月有余,期间他们还换了一次马匹。这天还没有大亮,何青欢突然听见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她是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被吵醒,揉眼掀开帘子向外张望去,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任何异动,但他还能听见越来越近的声音。车队的前面楚昊的声音传了过来:“慢一点。”
何青欢皱眉,这样的声音很宏大听起来就像是前方来了几万人马要打仗一样。因为自己身下是马车轮子的咕噜声,前是马匹的踢踏声,这些都干扰到了她的听力,于是何青欢直接叫身边的士兵让前方的楚昊停止行动。士兵很快带了话回来,然后前面的车队就停了下来,车子一停浅睡中的许祁渊也睁开了眼,何青欢对他说了句:“等我”就跳下马车。她蹲在地上,一只脚的膝盖跪着,整个耳朵贴着泥土仔细的聆听着地下的动静。“踏踏踏。”
闷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还带动着几块土渣跳了起来。“遭了。”
何青欢心下一惊,大吼一声赶紧起来让楚昊往旁边走,不要正面迎上去。因为两个人离的有些远,她大吼一声,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挥挥手指着前方摇头,往左侧指了指意思往这边走。楚昊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加上他几年征战沙场经验,立刻就下了命令。手势一打,在何青欢上车之后,整个车队往左侧快速行进。就在他们走了之后的三十分钟里,原本行进的那条路上迎面闯来一大群骑着铁骑的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士兵,他们统一的盔甲整齐划一,步兵手上拿着矛盾,弓箭手身上背着箭筒,粗略的扫一眼都能看见一万人马。幸亏他们有铁骑,才让何青欢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步兵、弓箭手他们一定逃脱不掉迎面撞上的命运。离开之后的何青欢人等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个安全距离,以防脱离了路线找不准路。在一个小时之后,所有整装待发的士兵走远,他们一队人才敢出现。走过来的时候恍惚还能闻见飞扬尘土的味道,何青欢好奇的往那个地方瞥了一眼就收回来。楚昊的表情就没有她的轻松了,他似乎想到了重要的事情,看起来非常的凝重。何青欢虽然注意到了,但这不关她的事情,她也不想放在心上。毕竟这些一看就不是好事,如果掺和进去指不定就陷入了泥沼,怎么也脱不了身。坐在马车上,靠在许祁渊的肩膀,轮子再次咕噜噜的转动起来,这样的声音每天不眠不休的在她耳边响起,就算是一开始非常的排斥,时间久了也会习惯。何青欢很快睡过去,这样的日子又持续维持了半个月,才终于走到了头。一个月的时间,天气的过度转变发生非常快,明明还是四月份的暖洋洋眨眼就成了接近六月的炙热。如果不是这支队伍非常贴心的带了冰块,就这样走在没有树荫的路上,不说人了,马儿都坚持不住。何青欢调侃,这些看起来严肃的黑盔甲士兵简直就是哆啦黑梦,什么东西都能找到,甚至有一次自己来了每月都要有的那么一件事儿,都有人很贴心的送过来。而现在终于到了京城的郊外,何青欢的心情不言而喻,自己再也不用忍受一直颠簸一直吃着尘土的感觉了。心情愉悦了,看事情就变的美好起来,她掀开了帘子,隐约的能看到四公里以外有一个在太阳照射下反光的地方。虽然只能看到一个很小的影子,但何青欢确定那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京城。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距离城门口两公里的地方楚昊带着马车饶了路,要问她是怎么发现的?那很简单,都说直线最短,因为那一块城门露出来的角一直在自己的视野当中所以何青欢估计着时间,想着一个时辰好歹能走到,可这两个时辰过去他们都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就让她困惑起来。他们难道还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管不了这么多,何青欢放下掀开的帘子。就这么又走了,大概十分钟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何青欢一顿,她听见那些士兵的脚步声,离这里越来越远,因为隔得近所以两人听得很清楚,和许祁渊对视一眼之后她再次掀开帘子。却发现所有的士兵都在离他们远去,“这是什么意思?”
她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