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浮现了,所谓的白头偕老。“既然你喜欢陛下,怎么会糊涂到至今未同他圆房。如今陛下膝下无子,早一日有皇嗣,便可早一日安定民心。况且,你若生了皇嗣,那便是嫡长子,也少了前朝选立太子的风波……”“父亲,怎么越说越远了,阿梓到底是女子,又怎么好……”云晞说到这里时,话语声中已是带上了几许懊恼和羞涩。不过看她的表情却是清冷一片,连眉头都几不可控地微皱了起来。而听到此处的凤君卿,脸上却是可疑地划过了一丝暗红。他以为极力克制,待到她逐渐接受他之时,再徐徐图之为妙,却不想他这几日憋得几疑内伤,而对方却也在暗自纠结。他虽是有些尴尬,那懊恼却是远胜过尴尬。同心仪的女子卧于一处,无时无刻不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却是连一个拥抱都是奢侈。他是正常的男人,这几个晚上所受的痛苦,饶是现下回忆起来,都忍不住抽气。“朕方才来这里之事,勿要告诉他人,便连皇后和宰相都不可言。”
凤君卿听得厅内半天没有反应,吩咐了在旁的小厮一声,便转身离去了。宰相府中的下人,很少有人不知道,他是当今圣上的,哪怕他真不知道,刚刚的朕也足以提示他了,因此他并不担心这小厮,会把他出现在这里一事,告诉云晞和云天晋。不过凤君卿忽略了一种可能,若是一开始厅中之人,就知道他站在厅外,又何须他人通风报信……“父亲可歇息了,说这番话倒是难为你了。”
云晞听得那人的脚步声远去,徐徐地舒了一口气后,方出言止住了云天晋欲吐出之话。欺骗他,她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内疚,更何况是这般听之生厌,不符她的性子之话,自是过了戏份就不愿再演下去。“他走了。”
云天晋看着明显放松下来的云晞,话语中虽有疑问的意思,那语气却是相当的肯定。可以说云晞虽然对凤君卿并没有男女之情,却不可否认他依旧是特别的存在,毕竟这么多年来,能让她情绪起伏这么大的屈指可数。“嗯,想必午膳过后,我和他就会回宫了。”
云晞说完此话,顿了一顿后才继续说道,“转告玲珑,在我回宫前,准备好我吩咐过的事情。”
云天晋知道后面一句话,云晞虽看着他,却不是对他说的,故也没有回答。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响起了答复之声,随即那个如影随形地身形便遁去了。云晞等那人离去后,也离开了大厅,向着凤君卿离去的方向走去。他们二人待在她昔日的闺阁之中,一人装作好似从未离开,一人也配合地装作不知,也算是平稳地过了半日,毕竟他们二人都是属于脸上滴水不漏之人。不过那颗埋在凤君卿心中的种子,却没有因这无言,而衰败,相反在这样静谧的时光中,它不断地滋生壮大,便连他自己都愕然那速度。待用过午膳,二人相携回了宫,凤君卿便施施然离去了,背影看着洒脱,实则称得上是落荒而逃。他担心再与云晞独处一刻,他便无法按捺自己内心奔涌的情感,不过待他真正离开了以后,才发现时光之于他不可谓不难熬。好不容易强自平静了下来,熬过了漫长的午后,他却又不知该去何处用膳,正难得的进退两难之际,门外却是传来了低语。“冯喜,发生了何事?”
“陛下,皇后娘娘请您去凤藻宫用膳。”
凤君卿默了一瞬后,方开口说道:“摆驾,去凤藻宫。”
他的语气乃至面色都极其的平静,内心却是抑制不住地悸动,好似有羽毛自心头拂过,有着难言的酥麻,偏又带着点温柔。说来也奇怪,那点躁动,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却突兀平息了下来。他们像是已经相处了数个年头的夫妻,极其默契地用过了一顿晚膳,甚至难得地坐着,毫无边际地开始了闲聊。月色在不知不觉中,逐渐铺陈开来,凤君卿皱了皱眉头,方和缓地开口说道,“……有些迟了,我也是时候该走了。”
他怕今晚的他会露了端倪,虽有些不舍,终究是开口,打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