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杀手鹤王,而是只有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邻家小妹了。当然,那样的话,自己可能也不会背负什么神女啦、副帅之类的身份,而是会简简单单地做一个太平郡主过完一生。不过那样一来,自己就不会遇到闵晟了吧?他在太平盛世里,会做什么呢?真的如他所说,去当一个说书人,或者做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吗?真是猜不透他。走在如火如荼的工地四周,云晞不时查看着建设的进度。鹤王和闵晟紧随其后,三人边走边聊,居然也提起来不少有意思的事。“小鹤呀,你知道十五年前萧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闵晟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鹤王愣了一会,随后还是开了口。“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啦,毕竟那个时候我才两三岁。后来我被师尊收养,师尊也没跟我提这些往事。前段时间我去找师尊,发现他已经身故,还给我留下了几句话···”云晞这才明白,怪不得鹤王跟她师尊定陵君关系有些奇怪···鹤王说的话,让闵晟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我只记得当时朝廷刻意压低了萧家血案的影响,很多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件事发生之后,消失的人与物有四样——”“疾风大将萧定芳及其一族——洛阳萧家。共一百余口人。”
“忠直沉毅的砺山军精锐,七百四十人。”
“传闻被发掘出来的上古时代的东郡彗星。”
“号称足以铸造出绝世兵器的月之铁矿。”
闵晟这段时间内想了好久,才终于把十五年前发生的事串联起来。但即使如此,这桩神秘的大案仍旧只有一个轮廓。从目前的信息来看,云晞只知道,这件大案直接导致了帝国四大将军的分裂,随后便是皇帝刚愎自用的北伐镐巨厘国。然后北伐战败,大业帝国的统治摇摇欲坠。这么看,那场萧家血案可以说是乱世的开端。如今想要平定乱世,自然少不了要各方豪族的相关情报,但不理清那场血案,太多的事都无法解释。云晞想的出神,不知不觉地向前走着,居然一下子被刚砌好的地基绊倒。鹤王跟闵晟一起偷笑着:“哇,副帅大人折戟沉沙了啊!”
拍拍身上的尘土,云晞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们懂什么,我这是检验下地基是否坚固。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鹤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马上她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对了,我还想起来,师傅曾经提到过,二十年前的仅存的三位异性王中,有一位被那件案子牵连,随后进了天牢···”异姓王?云晞一边整理衣裙一边回想着,大业帝国很少封赐异姓王,只有开国功臣封王,世袭下来的也仅剩三位:长沙王屈星,秦王嬴山还有淮南王刘长河。这三个人中,屈星早已去世,后代也不知所踪。秦王赢山更是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了。硕果仅存的淮南王刘长河,听说也是个吃喝玩乐的安乐王爷,他统治的地方,都交给了江湖帮派——九华意剑宗打理,而他自己却逍遥自在。突然,云晞跟闵晟都想起了一件事——一个多月前,神都那场惊天劫囚大案!梁幽沉他们是不是在天牢里,找到了那个被关入大牢的异姓王?可那位异姓王又会是谁呢?长沙王屈星?还是秦王嬴山?闵晟突然说了一句:“终于想通梁幽沉的目的了。他们应该就是为了从天牢里释放那群当年被关进天牢里的逆犯!而那个异姓王,正是那群逆犯的首领!”
“秦虎?”
云晞也恍然大悟,她突然想起,那天小满被明鉴台的人捉住,而那个秦虎三下两下便制止了他们,可以说功力深不可测!当时秦虎展现出来的身手和气魄,绝对不是一介普通武将能做到的!看着闵晟和云晞似乎都想起来什么,鹤王却是一头雾水。“你们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云晞镇定了一下自己,然后缓缓说道:“不论如何,计划照旧吧。让明鉴台的人来押送七杀。假如那个秦虎真的有问题,我倒也好奇,他到底是谁。”
此时此刻,刘长河所在的寺庙里却是另一番风光。虽然刘长河不紧不慢地敲着木鱼,但他的身后,一个壮硕的身影却似乎不像木鱼那般清净。“果然是你啊。”
刘长河头也不回,声音也平淡地仿佛出世之人。那人点着自己的枣木拐杖,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刘长河身旁。这人短须盲眼,正是前几日和刘长河“偶遇”的副统领秦虎!刘长河微微转头,看着如今闭目不语的秦虎,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天牢里了呢。就算没死,应该也没有心思出现在人世间才对。”
秦虎紧紧攥着自己的拐杖,狠狠说道:“夺目之仇,老夫能轻易忘记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刘长河捋着自己的白色胡须,长叹了一声。“我们都老了,如今这个时代,该让年轻人说了算了。”
“那是自然,老夫所思所想,也只是为了私仇而已。”
秦虎的语气平缓下来,但却更加坚定。“老哥哥,你会帮我吗?”
刘长河苦笑着回答道:“老兄弟,你也知道吧,我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放下?”
秦虎冷冷一笑,他拐杖杵地,微微含怒间,居然整座庙宇都在震荡颤动!眼看着秦虎劝无可劝,刘长河也只好起身离去。“看来我是无法说服你了。那最后老哥我再劝你一句,小心那个女人。”
秦虎嗯了一声,然后便用自己的拐杖去敲打着木鱼。声休音止,刘长河和秦虎都已然不知去向。只有佛像前一个碎裂的木鱼知道,这里有人来过。北方的冬天来的很快,几天后的一场寒风,便把天空吹得彤云密布、银屑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