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何青欢几乎都是连轴转的,只是因为想要没有任何顾忌的离开,所以她一直在坚持了。只是面对周玉景的时候,她却没有放松过,不为其他,只是她不想那么软弱,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吧。夜晚的风在屋外呜咽着,何青欢的眼睛大睁,刚才的她又被一场梦吓醒了。有人在质问着她什么,话语中显得那么疲惫,那么伤心,他说他找不到自己,他的身影隐在朦胧的梦中,显得那么寂寞萧条。场景突然变化,这是一个正在爬山的身影,何青欢看到他用手不断的摸索着前进,以何青欢的目视竟然能看到那人手上细碎的伤口,猩红的血正黏在上山的石块上。猩红的颜色看的那么清楚,男子艰难的攀爬着,只是一只盘旋在他头上的秃鹰发现了这只卑微的生物,所以秃鹰急转而下。男子察觉到时已经晚了。因为一开始就一直没有看清楚那人,所以对何青欢来说,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心惊,何青欢只当自己是一个随意经过的路人罢了。当男子挥出手中的匕首,匕首上反射的光芒闪烁了一下,然后那男子跌落而下的样子便被何青欢看的清楚分明。那是许祁渊!突然让何青欢看到那抹被她储存在心底最深处的影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何青欢飞身而去。只是还没有从飞行的兴奋中反应过来的她,已经看到许祁渊那抹身影正穿过自己的手臂,没有任何停顿的摔了下去。许祁渊那略带绝望的眼神和那刚毅的面容都停留在何青欢的脑海之中,深深的如同刀子划在肉上的痕迹一般,没有流血却永远是一道无法跨过去的伤痕。“许祁渊!”
何青欢叫了一声,才惊醒过来。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到,可是有一道隐晦的气息她却注意到了。只是她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心情管这些事。眼睛大睁的目视屋顶,为什么会这样?原先的她只是以为许祁渊就像一个过客一样,因为她的生命里只有秦关一人,现在准确来说,应该是周玉景一人。可是就在刚刚,那个梦里,她发现了她隐在内心不愿深拨出的回忆。那种无与伦比的契合度,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值得怀念和深究。如果没有那次的走火入魔,她曾经的记忆不会那么快的复苏过来,而如果没有那次的走火入魔,她和许祁渊将会怎样?这个问题一直被她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曾拿出来看。在她的世界里不存在如果与否,可是若是许祁渊,那就只得另当别论了。她的心在无意中已经替她做了结论,不过那场梦还是吓到了何青欢,因为她又想到了那日。山崖下,许祁渊满身是血的躺在她怀里,告诉自己,他找到了自己。眼泪随着脸颊一侧,径直滑落,然后滴在脑后的枕头上。何青欢的凄凉只有一瞬,突然猛地一个鱼挺起身,站起身来的何青欢没有开灯,而是摸上枕头下的一把匕首,这是仿照许祁渊送给她的那把做的,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许祁渊真是无所不在。一只手将匕首挡在自己面前,何青欢冰冷的声音响起:“出来。”
声音不大,那是因为她并不想惊动在屋外的是两个侍卫,那四个侍卫一天之中,白天晚上轮流保护着何青欢,因为心底的不喜,所以何青欢自然没有多想自己的安全问题。不过想来那两个侍卫已经被面前的人解决了,否则怎会那么顺利的进来了呢。不过何青欢不想张扬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面前的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没有杀气,更多的是情绪上的激动,他是谁?“莫不是你准备让我将屋内的灯点亮吗?”
何青欢又说了一句,这才看到黑暗中有一抹人影,慢慢的走进自己的视线之中,就着外面朦胧的月光,何青欢看清了来人,是赵泽!何青欢深呼一口气,将腹中的一口真气吐了出来,刚才她就想一鼓作气的将来人倒打,不过既然是赵泽那就不必了。而且她知道赵泽应该是来问自己和许祁渊的事了,根据自己以往的记忆所带来的信息看来。既然是赵泽,何青欢自是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声音更低的道:“外面的两个人解决了没?”
赵泽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现在的何青欢才真正的显露出她的美好,没有化妆的何青欢好像一朵幽谷中的桃花一样。都说桃花是最艳的一种花,但是此时的何青欢,一袭浅色的里衣,没有丝毫的做作神情,就那种清华绝代的气质便将世间的一切都磨灭了。所以赵泽一直隐在暗处看着何青欢那张绝美的脸发呆,直到刚刚,他听到何青欢高呼的那声“许祁渊”,他的心中才又一次泛起一股苦涩。她是爱许祁渊的,那自己到底要不要放弃,他纠结了。所以听到何青欢的那声低呼后,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何青欢的视力还没有适应过度黑暗的环境,所以赵泽的出现并没有给她太多的冲击,不过后一句话倒是让赵泽明白了一件事,看来她并不如表面的风光啊!“嗯,我将他们迷晕了,大概几个时辰后会醒转过来。”
赵泽的声音没有以往的妖异,却有一种暗哑,不过可能因为天生的原因,赵泽的声音还是那般有磁性。“好,我们出去谈。”
何青欢当然不想就这样在黑暗中与赵泽谈些什么,先不说她现在已经将自己当做周玉景的人了。就说仅仅在黑暗之中她所感觉到的害怕,就让她不能在这种环境下冷静的谈些什么。这是一种天生的性格,尤其是每当她惊醒在深夜的时候,她总是会害怕,会不安。再说她也不喜欢大晚上的在屋内点灯,所以只得让赵泽和自己在屋外交谈了。说完后,何青欢一马当先的朝屋外走去,只是身后一阵脚步引起的轻风声传来,是赵泽紧跟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