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们四个人同框。赵进这个人是个酒鬼,到哪都离不开酒壶,瞧着何青欢来,也都是醉醺醺笑眯眯的模样,说不上尊重,也算不得太轻浮。何青欢的目光旋即落在了周子临的身上,缓缓启唇道:“今日在船上,听得一件有趣的事情,正好趁着大家都在,说出来你们听听这事荒不荒谬。”
因为何青欢的目光是直接落在周子临身上的,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周子临纵使是想要装傻,也知道这件事情和自己逃不了干系,他干脆放下筷子,大大方方的迎上了何青欢的目光。“见娘娘这意思,要说的事情是和微臣有关?”
何青欢抿唇一笑,径直道:“安平郡主去郡辽和亲之时,我曾瞧见她的腿脚有些问题,问及时候,说是从城墙上摔了下来,因此一直都疑惑于心。”
说着,她的目光陡然间闪过一道锋芒。“而今日在船上时候,却听闻是周大人您,逼得安平郡主摔下城墙,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情,同本宫印象中的周先生,颇有些不相符合啊,所以想问问这件事情当真是如此么?”
话音落下后,何青欢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周子临看。而周子临在听到何青欢的话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依旧是原先那副温文儒雅的好脾气模样。“听着娘娘这口吻,更像是要兴师问罪啊。”
何青欢嫣然一笑。“我同那安平郡主不过是丁点的交情,犯得着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兴师问罪么,只是好奇问问罢了,怎么?是不当说么?”
“娘娘既然已经问了,怎会不当说。”
周子临喝了口茶水,后缓缓开口。“是。”
意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在何青欢所有的记忆当中,周子临不是一个杀戮心很重的人,他会做出将人往绝路上逼得行径,实在是叫人有些匪夷所思。“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一向脾气甚好的周大人,做出如此行径呢?”
何青欢道。“青欢,并非是周大人要逼死容姝,是容姝听闻要去和亲的事情后,要逃走,周大人只是去将容姝抓回来罢了。”
许祁渊忽然出声,替周子临解释道。周子临上一世就是许祁渊的化名,本尊替化名说好话,这场面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你们如此,倒是有些像是要联合起来骗我的样子。”
何青欢玩笑道。周子临也跟着笑了笑,他垂下眼眸语调平缓的说道:“不论如何,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亲手促成,娘娘若是真要追根究底的话,还是来追微臣一人的责吧,微臣一力承担。”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进,忽然将手中的酒壶嘭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放,将几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过去。赵进的面颊微红,他嘴角噙着一抹纨绔的笑,道:“儿女私情在江山大业面前,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存在,追根究底又如何?皇后娘娘有这个闲心管一个死人的事情,倒不如多管好自己。”
何青欢危险的眯了眯双眸,她冷冷的勾起唇角。“你在教我做事?”
“微臣只是在教娘娘如何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
赵进丝毫不畏惧何青欢,语调都没有变一分,和何青欢四目相对,火花四溅。“那赵大人倒是来说说,如何才算是一个皇后该做的?”
何青欢反问道。赵进嗤笑了一声,带着些许的醉意掰扯道:“为皇家开枝散叶便是最基本的,还有最基本的三从四德,既然已经嫁到了天齐,就该一心一意为天齐国。”
话音还没落下,一根筷子从赵进的脖颈间划过,直接将他整个人往后拖,筷子穿破他的衣服狠狠的订进了墙壁里,嘭的一声,突然又刺激。赵进连手中的酒壶都没有拿稳,全部都撒在了地上,此时狼狈的被钉在墙上的模样,一点也不迷糊了。“你!”
赵进显然没有料到何青欢会直接动手,也没有预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搞事情,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将整个人定在墙上,根本就不费何青欢的吹灰之力,她神色依旧,仿佛就像是往外一扔那么简单。何青欢看着赵进狼狈的模样,微微笑了笑。“抱歉,我这人霸道惯了,若是遇着不顺心的,便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手,还请赵大人见谅。”
赵进的脸都憋红了,反手想要去拔掉筷子,但却连分毫都拔不动,还累的自己一身都是汗,装傻的酒劲也全没了。“皇后此番行径,真真是叫人不齿!”
赵进愤愤道。“今日确实是赵大人过火了,朕虽知道赵大人是一心为了天齐江山,但江山之事和女人又有何关系?此番朕站在皇后这边。”
许祁渊眼尾带着几分笑意,丝毫没有要替赵进解围的意思。赵进悻悻的闭了嘴,也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