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走到了桌旁坐下,一面拿起筷子一面道:“听你这口吻,皇上今日这番作为,是恍本小姐的?”
宫女一本正经的严肃道:“皇上九五之尊,怎么会恍沈小姐呢,应当是新欢旧爱都舍不得,两者权衡之间,还是选择伤害了旧爱,毕竟旧爱比较好哄嘛。”
“你没进宫前是干什么的?”
“奴婢是写小话本的。”
宫女说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嘿嘿道:“沈小姐床头上那本,便就是奴婢的佳作之一。”
何青欢朝宫女伸出一根大拇指,后慢条斯理的继续干饭。听编故事的说八卦,认真你就输了。“沈小姐,周王求见。”
此时,门外传来宫人禀报的声音。起先何青欢听到称呼并没有想起来是谁,是那写话本的小宫女呀了一声,痴汉模样道:“周王简直就是话本里的男主啊,温柔又好看,私底下有好多小宫女都想嫁给摄政王呢。”
温柔又好看五个字,让何青欢瞬间想到了周子临。能主动找她的,姓周的,也就只有周子临了。“进来。”
何青欢目光缓缓落在了宫女的身上,话本宫女虽然想象力比较丰富,也是个不会说话的话痨,但是却极为的能看懂眼色,十分识趣,一个眼神就立即领会了何青欢的意思。小宫女在门口和周子临碰见,低头行了一礼,便捂着脸娇羞的跑了。“没想到时隔两年,周先生不仅官职升了,连桃花都跟着涨了这么多。”
何青欢玩笑道。周子临身上穿的还是官服,紫金袍子穿在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都高贵了不少,身上的气势也和以前书生时候截然不同,不知是靠着衣装,还是靠着坐上摄政王之后,与身俱来的东西。闻着何青欢的调笑,周子临不温不火的笑了笑,并没有接下何青欢的话茬。“早朝正到一半时候,皇上便着急忙慌的走了,方才才知道是你出了事,便过来瞧瞧。”
何青欢垂下眼眸,隐去眸中的异色,喝了一口粥,漫不经心道:“不是什么大事,别说你来找我就是问候一声的?”
周子临坐在了何青欢的对面位置上,自然又随意。“一直等不到你来找我,只好换我来找你了。”
何青欢吃饭的手一顿,她抬起头。“所以你今天来的目的是?”
“我以为青欢已经想好要问什么了。”
周子临莫测高深的看着何青欢笑。何青欢放下筷子,神情也陡然间认真起来。“如何证明大牛是重鸣害死的,尸体是容姝挂出来的,还有。”
她眸光微凛,缓缓靠近周子临。“在重鸣和江洲邑处死朝中老臣的时候,你和许祁渊在哪里?”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容姝初见何青欢时候的模样,何青欢一直都没有忘,就算是知道容姝可能就是让大牛死不瞑目的人,但容家上下无一活口,让何青欢就算是恨都恨不起来。她只是想要弄清楚,她口中的‘所有人都是恶鬼,’到底是在什么范围内的‘所有人’,以及到底他们做了什么,让容姝如此的痛恨却又如此绝望。身在圈中,既然不可能置身事外,那就去弄明白。何青欢看不见,周子临垂在宽大袖笼下的手微颤,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温文儒雅的模样,他听着何青欢的话,缓缓道:“你想让我给你一个原谅皇上的理由是吗?”
两人相视而笑。“没错。”
何青欢毫不避讳,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何青欢这个人敢爱敢恨,如果真的和许祁渊有关系,她也绝不会因为喜欢他,而心慈手软。冤有头债有主。“重鸣狡诈,是花钱叫人去告知的大牛,埋伏在郡主府的人将那人抓起来后,根据相貌特征推断出来那个人就是重鸣,现在那个人应当还在京都,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寻人,还有当时抓住那人的侍卫也在宫中。”
“而至于容姝挂大牛尸体这件事情,当时看见的人有很多,稍作打听就能看到。”
周子临道。“那容家满门抄斩的时候,你和许祁渊在什么地方?”
何青欢在周子临话音落下以后,直接将话茬接了下来,问题快准狠,直勾勾的看着周子临。周子临垂着眼眸,他眉眼间原本含着的笑容,也在何青欢提及此事的一瞬间,逐渐淡了。“我和皇上那时分开了,我孤身一人只为保命,皇上应当是刚和平之兄汇合,正在谋划着夺回皇位的事情吧。”
周子临声音平淡道。何青欢看着周子临不说话,周子临触及何青欢眸中的意味深长,忽的笑了起来,道:“看你的模样,好像是在怀疑是我和皇上让容家满门抄斩的,你向来聪慧,应当知道你设想中的人和事根本就无法牵扯到一起。”
一个连生存都难的人,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当时正在风头上的敌人的思想。那个时候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江洲邑提出,将朝堂上的大臣都一网打尽,除非江洲邑和许祁渊是一伙的,这么一想,事情就更加不成立了。她皱起眉头,有些烦躁。偏偏是在容姝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被杀了,那么背后那个人,肯定不愿意何青欢知道真相,不过她想不明白的是,就算是她知道真相,容家上下的死她也不会干预并报仇,说到底那是容家上下的宿命,又为何要瞒着她?除非容家上下的死,和她也有关联。这就更迷了,头疼。她穿越的身体就是一个小村子里的普通老百姓,充其量也就是披了一层马甲,怎么就又牵扯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这不符合逻辑啊?“你怎么会忽然关心起容家的事情,是容姝在死前同你说了什么吗?”
周子临漫不经心的说道。何青欢收回思绪,道:“确实是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听着好像是被什么人给负了,还因此摔下城墙瘸了腿,我寻思着能有这么狠心的,也就只有许祁渊了,到处沾花惹草的负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