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便就到了她和许祁渊成婚的日子。皇帝和皇后成婚,还是两国和亲,那便就是国婚,早早的便就知会了郡辽国,郡辽国来了使者,不论是按照规矩还是按照国与国之间的道理,镇国将军都不应该出现在他国的皇宫内,以免会造成麻烦。所以这一次许清便就被作为使者前来。为了迎接天齐国前来的使者,许祁渊在宾和殿设了宴,因为何青欢是即将出嫁的新娘,按照规矩不能抛头露面,这场宴会她就没能参加。宾和殿内,许清身为使者团的一员,因为官职坐于使者团中间靠后的位置上。一整个晚上都是闷不吭声的坐在那里喝酒吃菜,再加上沈娇华的名气太大,将许清的位置给掩盖的干干净净,基本上鲜少有人知道许清这个人,便都以为是个无名小官。只有作为使者团之首的一个郡辽国外交臣一直在和许祁渊等一众大臣交涉。开始的时候许祁渊在还还好好的,后来等到许祁渊先行离开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天齐国的大臣说话开始越来越酸,甚至语气都开始变得阴阳怪气起来。“自从你们郡辽国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之女来了之后,尔等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坐在大臣前几位的一个中年大臣忽然话锋一转,说了这么一句来。本来许清还在自个喝着酒,寻思着这几日能见何青欢一面,解思女之苦,耳边忽然传来这么一句话,他喝酒的动作瞬间的顿住,掀起眼帘看向对面的说话之人。郡辽为首的外交官听到大臣的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许清的位置,他为外交官多年,又怎么会听不出对方话中的意思,见许清只是看向对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这才铺上笑容,呵呵笑道:“沈将军性情豁达不拘小节,沈小姐也是一般,是与寻常的女子不一样,谁又规定女子便只能柔弱呢,您说呢?”
对方却冷笑一声,话里话外都是怪腔。“性情豁达倒是没瞧的出来,不过偷鸡摸狗的事情,却是干了不少,沈将军身为一国将军,应当不会也喜欢偷鸡摸狗吧?”
对方打定了主意是要让郡辽国的人下不来台,在许祁渊的身上没有讨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总要恶心恶心郡辽的人,才方能解开心中的苦闷。这话一出,瞬间让郡辽国的使臣都有些下不来台。他们并不知道在天齐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何青欢来到这里之后闹出了什么样的幺蛾子,只听对方大臣的片面之词,也不知道该以何种的方式应对。外交官也是一头的雾水,说话时候还是客客气气的。“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那天齐的大臣冷哼一声,万分傲娇的昂着下巴讽刺道:“前些日子那位沈小姐,还夜半闯我天齐神殿,被神殿守护者抓了个正着,若说是武艺高强躲过去便就罢了,偏生武艺不行还喜欢丢人现眼,真真是让我等长了眼了。”
这话明着是讽刺何青欢,暗着是讽刺郡辽国那赫赫有名的沈将军教出来的女儿,也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那传闻中的沈将军,怕是也就是个不中用的。连带着将郡辽国都给骂了。这就很过分了。连外交官都看不下去,忍不了,正准备捋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有道声音从他的侧后方传来。“长了什么眼?鸡眼吗?”
一扭头,就看到全局都在吃喝的许清,此时正坐在位置上,单单只是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连神情都是淡定的,但却叫人不容忽视,瞬间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不一样了。那大臣原本还没有注意到许清,一直听到声音之后,他才将视线往后看,位置都是按照职位排列的,他便以为不过就是郡辽国籍籍无名的小外交使者,当即便皱着眉头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插嘴吗?”
他本身的职位也不算低,虽然此番许清等人是代表郡辽国来的,但真正能摆的上位置的,也就只有一只在交涉的领头外交官,其他的都是小跟班。更何况此番出嫁的人不过就是个将军之女,就算是讽刺,打的也只是镇国将军的脸面,就算是郡辽皇帝知道了,也不会如何,本身这就是郡辽国还的债,同他天齐国死去的安平郡主调换来的。所以此番对许清说话,那大臣没有半分的客气。“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青青草原抓羊?”
许清懒懒的睨着他。“你说什么?”
大臣皱起眉头,虽然知道许清似乎是在损他,但一下子并没有反应过来他骂的是什么。“许大人…”外交官首领大人见许清这架势,知道事情要不妙,慌忙的想要出言阻止许清,刚开口,就被许清的一记眼神杀过来,嘴刚张开,便有悻悻的闭了上。“恕我直言,天齐有尔等废物,灭国指日可待。”
许清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过喉咙极润。那大臣一听,当即便大怒,拍案而起。“放肆!一个小小的外交大使,居然敢如此的咒骂我天齐,如此目中无人,这便就是郡辽国的态度吗?”
“不是。。”
“一个君下臣也敢对我郡辽镇国将军出言不逊,恕我直言,莫说是沈将军,尔等连给我儿提鞋都不配!”
外交官刚想要解释,许清已经先声夺人,他从头至尾连调子都没扬起来过,就这么心平气和的损人,硬是连句脏话都没说,就把对方大臣气的七窍生烟。那大臣头一次被一个下官如此指桑骂槐的骂,气的脸都绿了,手指颤巍巍的指着许清。“本官一定要惩治你这个口无遮拦的东西。”
“呵。”
许清冷笑一声,眸光讽刺的落在了那个大臣的身上。“对外交使者言语辱骂,还不知悔改,想教训我得看看自己还剩下几斤几两再说。”
说着,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在茶杯即将到嘴边的瞬间,无声的说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