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出来的,当天晚上便不再发烧。赵嘉云贴身照顾了她几日,看到孩子终于没事,原本高高悬着的这颗心才终于落地。近来,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店里的客人还没能来得及用餐便满头大汗,直接影响用餐心情。俞妙云花了大价钱从外省买冰块运到店里供客人们乘凉,一时间,醉仙楼反倒是成了乘凉的好去处,客人不减反增。莫巧巧忙着排练,近日说是要节食控制体重,除早上吃饭外,其余时候只喝水。俞妙云看她太辛苦,专门搭配的减肥餐。莫巧巧看着碗里的牛肉不敢吃,“吃肉长肉。”
“牛肉跟鸡肉的脂肪含量比较低,不会长肉的。”
俞妙云笑了笑,跟她解释道:“相信我。”
莫巧巧就是太相信她,做饭又好吃,每顿都会吃到饱饱的,体重才会变成这样。算了,好歹是俞妙云精心准备的,不吃太对不起她的好心。“我刚刚在外面碰到吴江着急忙慌的扯着大夫走了。”
这时,赵嘉云抱着甜甜过来,她觉得不对劲,不敢瞒着俞妙云。俞妙云微微拧眉,“你看着他们是朝哪个方向离开的?”
“东边。”
俞妙云皱紧的眉心又深了几分,该不会是小雅有事?俞妙云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小雅这才七个月大,难道是早产?不管怎么样,过去看看才放心。俞妙云赶着牛车回村,半个时辰后到家门口,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都是人。“哎,七个月就生,生下来跟个猫崽子似的能养活得了?”
“我看这胎悬了……”俞妙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果然是小雅要早产。古代的医疗水平条件差,就算是小雅平安生产,孩子月份太小,身体各项器官发育不全,能不能存活还是个问题。俞妙云挤进去,小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断从屋里传来,听得人都不忍心。这女人生孩子都是从鬼门关走一遭,老话讲究的是瓜熟蒂落。小雅这次是凶多吉少。吴江已经是把这附近最有名的接生婆请来,还有医术最好的大夫。务必要保证小雅母子平安。吴江情急下看到俞妙云过来,慌得声音直发颤,“嫂子,我害怕。”
里面遭遇危险的是他媳妇跟孩子,是最亲近的两人,换做哪个男人都会害怕。“没事。”
俞妙云只能是尽可能的安慰他别紧张,“她们母子可全都靠你拿主意,你不能慌!”
吴江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红着眼圈,暗暗给小雅加油使劲!“到底怎么回事?”
小雅的身体很好,怎么会出现早产的症状?想到刚才的一幕,吴江随即愤怒的攥紧拳头,“是林翠芬推了她!小雅还怀着身孕,这才动了胎气。”
林翠芬早就跑得不知所踪,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事没完!眼下最重要的是小雅能否平安生产。俞妙云心想,他们两口子不是还跟她认错道过歉吗?当时态度挺诚恳的,到底是误会?还是有意的?一直持续到下午,小雅还没生出来,嗓子早就喊得没了力气,哑哑的。围在院门口看热闹的人,纷纷回家吃饭。俞妙云起身活动着酸麻的双腿,头胎要生的时间是比较长,但同时被折磨的还有他们这些关心小雅的人。吴江眼眶红红的,几乎把整个身子全都贴到门上。吴大娘出来换热水,吴江一把拽住他娘,“怎么样了?”
吴大娘摇摇头,“生孩子哪有这么快的?我看要到下半夜了。”
“啊?”
吴江双腿一软,还要疼这么长时间,小雅辛苦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快要孩子。“起来,我得去赶紧烧热水。”
“我去。”
吴江总得做点什么才行。子时刚过,房间内终于有孩提哭声响起,只不过这哭声没有力气,弱弱的还不如猫叫的声音大。是个男娃。吴大娘说不出的心酸,巴掌大的孩子这可怎么养?小雅拼尽全力抬头要看一眼孩子,“娘,我看看……”“雅啊,你刚生完孩子先好好休息,娘得给他洗澡。”
吴大娘不敢让她看。小雅迷迷糊糊间听到有孩子哭声,便觉得孩子应该是无事的,这才放心睡着。开门后满屋子的浓重血腥味,俞妙云看了眼孩子,皮肤都不像正常足月儿那般,他是几乎接近于透明的。大夫跟接生婆看完孩子纷纷摇头,以他们这些年来的经验,这孩子根本就活不了。也只能是等咽气之后再找个地方给埋了。吴江送走大夫跟接生婆,又将屋里打扫干净,给小雅换了新的被褥。这才有空坐下看看刚出生的儿子。吴大娘面带难色的看向俞妙云,“妙云,你看这孩子……”到底能不能活,全看这个孩子的命如何。俞妙云知道早产儿特别难带,小雅早产又没有奶水,她第二天送来几罐奶粉跟奶瓶,手把手的教吴大娘如何使用。好在孩子比较坚强,吃的奶量一天比一天多,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该算的账还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