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庆幸你还没忘了我?”
苏念婉安逸的日子过得多了,她会生出错觉,好像爹娘的血海深仇报了。柳如烟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你,你在京都没有靠山,又没有实力,眼下我有个好办法,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苏念婉听她说到这里,脸色逐渐严肃起来,“你说。”
“再入烟柳巷,想办法成为老鸨,然后为我办事。”
柳如烟一字一句说的清楚,“你放心,事成之后我肯定不会亏待你,将来等你大仇得报,你想走想留,又或是有别的想法,我不会过问。”
再去那个让人恶心的地方?苏念婉眼神紧盯着柳如烟,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梁王好不容易把她从那个鬼地方弄出来,如今又要进去?“你先不用着急,听我慢慢说。”
柳如烟坐在凳子上,继续道:“你作为一个女人又有美貌,无异于是最好的利用工具,男人在床上只要稍稍套话,他们便全都招了,根本用不着费力,你如今的仇人不只是萧瑾瑜俞妙云,更有当朝陛下,不妨将眼光放的长远些,反正你已经没办法生育,就算嫁人恐怕也无法在婆家立足。”
苏念婉自然清楚柳如烟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我不会逼你,到底要怎样选,你自己决定。”
柳如烟说完,起身正要离开,苏念婉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好。”
“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
“……”苏念婉换身份再进烟柳巷,熟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不过是玩乐的东西,默契的谁都不会生事。烟柳巷的花魁娘子“媚儿”渐渐成为各位客人首点的对象,传闻不光人长得好看,而且还非常的识趣。柳如烟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浅浅,“看来她没有辜负我的用心栽培。”
“夫人的眼光高。”
周嬷嬷小心翼翼的将热粥盛出来,待凉后喂给小姐吃。柳如烟心情大好,“大人何时回来?”
“不知。”
柳如烟想着,应该是那边的事情很难处理,不知道颂和如今怎么样了。……雎县。已经连续两日没有粮食分下去,郑颂和下巴冒出的青色胡茬显得他异常颓废,反观萧瑾瑜跟俞妙云夫妻俩根本就不像是来解决事情的,日日看着他们恩爱,心情莫名烦躁。郑颂和拿他们没办法,挥出去的拳头仿佛像是砸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力道。“报!”
御林军快步进帐篷,“启禀二位大人,县令求见。”
郑颂和脸色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他滚!”
县令这时候过来,大概也是为了粮食的事。粮食在路上是需要时间的,难不成会飞?郑颂和应对饥民就已经很头疼,根本就不想见他。俞妙云眸色闪了闪,视线跟萧瑾瑜对上,看来他俩是想到一起去了。“让人进来吧!”
“是!”
“俞妙云?你非得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郑颂和气急败坏的指着俞妙云鼻子破口大骂,“你要是再敢对我做出的决定指手画脚,我便将你告到陛下跟前。”
萧瑾瑜薄唇微抿,“妙云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郑大人专权又是何意?”
郑颂和猛地被他一怼,不知是这几日没怎么吃东西,还是气得,站起身只觉得头晕眼花,差点摔在地上。“郑大人还是好生顾好自己的身体吧!”
俞妙云懒得给他眼神,话音落下,县令进来。个头不高的男人穿着官服,头上戴着乌纱帽,规规矩矩的朝着郑颂和跟萧瑾瑜拱手,“二位大人,咱们的粮食什么时候到?再这样下去,城中每日饿死的饥民会越来越多,我身为地方父母官,看着百姓饿死却无能为力,这心中实在是着急万分。”
装模作样!戏演的是真好,放在现代肯定是影帝级别的人物。俞妙云眸中带笑,面上恢复严肃。“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要后日才能到。”
“啊?”
县令面露难色,“不行,能不能再想别的办法?后日来不及。”
“你脖子上没长脑袋吗?”
郑颂和气愤不已的骂回去,不能冲着萧瑾瑜发火,他还是可以的。“还是说你脑子里全都是浆糊!我当然知道后日来不及,眼下要是有别的办法,还用得着你在这里动嘴皮子!”
县令劈头盖脸的被一顿数落,头都抬不起来,抬手拭去额头细汗,“是是是,大人说的极是……”“刑县令,我知道你是个体恤爱民的好官,不愿意看到百姓疾苦,不如你将县衙的粮仓放开?”
俞妙云挑了下眉,打量着刑县令的脸色变化,更加认定心中猜想不错,他果然有问题。刑县令尴尬的笑了笑,“夫人真爱说笑,我府内的粮仓仅剩余粮几斤,家中还有老母跟幼儿。”
俞妙云不急着反驳他,“是吗?”
“自然是真的。”
刑县令吞了吞口水,道。郑颂和听出俞妙云话中其他意思,看向刑县令的眼神开始不正常。“刑县令,你别怪本夫人不信任你,不如咱们现在就去你粮仓看看。”
刑县令愣了愣神,随即连连答应,“行,既然夫人信不过我,那咱们就去看看,我本本分分的做官,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郑颂和拧紧眉心,俞妙云到底要做什么?刑县令这般爽快,就算真的有问题,恐怕也早就被他转移,现在去不觉得太晚了?这般想着,郑颂和还是跟着他们过去。粮仓内的确什么都没有,刑县令缓了口气,“夫人,如果真的有粮食,我肯定会给百姓们分下去,在发生洪涝的当天,我就已经打开过粮仓。”
“看来真的是误会县令了。”
俞妙云嘴角的笑意浅浅,转头看向郑颂和,“郑大人,城外的帐篷住的不舒服,不如咱们今日都搬到县衙住。”
刑县令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又猛地提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郑颂和虽说不明白俞妙云的意思,但他倒是真的打量起县衙,或许是地势比较高的原因,院中的淤泥早就清理干净,他也好几日没有睡过床。“那就麻烦县令了。”
“不,不麻烦。”
刑县令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心想这可怎么办!他们在府内,他岂不是要一日三餐都不能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