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宫。裴少傅几次三番的抬头看向金銮殿上的陛下,见他面色阴郁不太好看,最后又再次垂下,“不知陛下召臣入宫所为何事?”
“裴爱卿,你可知昨日萧左相又跟朕提退婚的事情了?”
齐贤最拿萧瑾瑜没办法,原本的确是希望依靠萧瑾瑜的权力稳固地位,但如今他是真的喜欢萧宝珍,宁愿为她不设六宫,哪怕做到这个地步,未来岳丈还是不满意,他头疼的厉害。裴少傅怔了怔神,略做思考道:“陛下不如问清楚萧左相担心为何,只要将难题解决,不就好了。”
“事情恐怕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朕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他还是不满意。”
裴少傅拱拱手,“所以陛下的意思是想让微臣去当说客?”
齐贤确有此意,挑了挑眉,“若是爱卿能够替朕解决难题,朕一定忘不了你的恩情。”
“微臣惶恐,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微臣绝对会竭尽全力。”
“朕知道你们二人私下交情比较好,朕可是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爱卿身上。”
“是,微臣明白。”
“……”裴少傅离开皇宫,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跟萧瑾瑜说,既然他已经做好打算,不管别人怎么劝,恐怕都很难说通。“唉。”
看来陛下还真是给他出了件难题。裴少傅面色忧愁的回到府,陆葶画看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就知道陛下找他准没什么好事。如今他们家大人在朝中的地位不如萧瑾瑜,但要是论影响力,不比其他大人差,他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陆葶画整理好思绪,漫不经心的说道:“陛下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裴少傅拧紧眉心,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眸色认真的看向陆葶画。“夫人,为夫还真的有件事要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你跟我不必这么客套,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陆葶画坐正身子,抬了抬眼皮,“陛下找你有什么事?”
“还不是为了萧家的联姻,陛下是真心喜欢他们家的那个丫头,可瑾瑜两口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坚决要退婚,陛下是希望我能说服他们。”
“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原本是喜事一件。”
陆葶画眉心紧蹙,又道:“可我能理解他们想法,这古往今来,只要是入了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哀怨至死?要是我女儿,我定是不同意她入宫的,这天底下最不能信的就是皇帝说的。”
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说说。陆葶画斜睨着眼看他,“这事你不能管。”
“陛下是有旨意的,我不管能行吗?”
“那我去说。”
陆葶画想了想,她决定亲自跟妙云说清楚,不管人家做出什么样的安排,她不会过问半句。俞妙云同样意外陛下会托陆葶画来劝,可不管叫谁来,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陆葶画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家女儿跟陛下的姻缘,那可是先帝定下来的!”
“我知道你不舍得,可如今朝中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们萧府,若是忤逆圣意,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妙云,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可你也要在乎宝珍的想法,我听说她时常进宫?”
俞妙云轻点下头,“宝珍是要嫁给陛下,她比较懂事,我们最担心的就是她会顾忌我们想法。”
“你考虑清楚就好。”
陆葶画安慰性的拍了拍俞妙云手背,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支持。“夫人,有客来访。”
管家急匆匆进正堂禀告,俞妙云看出他脸色不对劲,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没有顾及陆葶画在场,直接问道:“说!”
“夫人,喜儿堂小姐安排人来请您去尚书府,根据传信的人来说,堂小姐不小心动气流产,人至今没有脱离危险。”
“是尚书府的那个儿媳妇?”
陆葶画趁着俞妙云没说话,最先问道。“你知道?”
“这在咱们京都已经不算什么稀罕事,谁不知道他们尚书府娶的这个儿媳妇跟你们有关系!”
陆葶画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听说还是大着肚子嫁进去的,现在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假。”
俞妙云迟迟没有动,这个时候去尚书府,肯定没好事。“怎么?我看你对这个堂妹似乎并不怎么关心。”
陆葶画看出问题。“我小叔把他女儿安排到京都,无非就是为了想嫁入权贵,但要是用了什么不该有的手段,那最后丢的只是我柳家的人。”
“虽然柳家如今已经分家,但也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王锦江自作自受,柳喜儿也是一样的。”
俞妙云脸色淡淡,回了管家,“就说我身体不适,暂时没办法去尚书府。”
“是。”
管家退出去回话。陆葶画满眼惊讶的看着她,“看来这里面有情况。”
“确实够让我糟心的。”
俞妙云哭笑不得,“算了,这种烦心事没必要跟你说,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件事情确实需要我们好好商量下,当然还是要按照宝珍的心思。”
“外头的这些人不知道怎么羡慕你们,大女儿是未来皇后,小女儿又跟长公主有关系,你到底是怎么生的!”
两个女儿的亲事都不是俞妙云愿意的,现在只剩下宝玉跟宝珠没定。俞妙云是想希望女儿以后能够过得纯粹些,不要夹杂任何的利益。尚书府没请到俞妙云,柳喜儿刚刚脱离危险,但是却被告知以后再也没有办法生育。王夫人瞪大眼睛看着大夫,“我儿媳妇只是不小心没了孩子,怎么会伤到根本?你简直是个庸医!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大夫拉下去!”
“夫人饶命,夫人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让别的大夫来诊治,草民”大夫还未说完,人已经被拉下去。“不中用!”
王尚书狠狠地甩了下袖摆,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