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长大了,还记得咱们当初刚来京都时,你还是个腼腆的个头,刚到我腰间的小姑娘,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俞妙云不由得感叹道,她来这异世已将近快十年,古人生育年龄都比较早,她担心珍儿太早成婚生育对身体有影响,古代的医疗水平太差,女子生育的风险都要比现代高,她舍不得女儿受苦。罢了,现在说这些事还太早,倒是可以等他们成亲后在有意无意的点给他们听,陛下若是真的疼爱珍儿,便不会让她太早受苦。“夫人,”马车外,王钟声音传来,嗓音听上去很是急促,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俞妙云掀开车帘,王钟紧接着跳上马车,“京都生变,大人是想让夫人暂缓入京。”
俞妙云脸色变了变,“怎么回事?”
“跟右相有关。”
王钟细细道来,俞妙云了解大概情况,右相试图造反。俞妙云想不明白,右相不过是一介文臣,手中半点权力都没有,他到底是哪儿来的底气敢造反?另外,右相刚把女儿嫁去北国,他在这个时候造反,难不成是想依附北国?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北国皇帝可不会护着一个叛臣。“夫人?”
王钟拉回俞妙云思绪,“我知道了。”
暂时不回京都想必是萧瑾瑜的意思,她还是再看看情况。只不过是个右相,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俞妙云压根就没看得起朱凛。京都,朱府。俞妙云猜的不错,朱凛想要造反的心刚生出来,陛下便立马安排人抄了家,他如今被关在地牢就是懵的,没想到事态转变竟然会发展的这么迅速。朱家完了,他用心经营的权势都完了。朱凛宛如丧家之犬似的坐在潮湿的地板上,头发凌乱不堪,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眼中闪过些许期许。然而当看到来人,朱凛再次垂下头,不是别人,是抄了他家的裴少傅。“你胆子倒是挺大,竟然还敢在这紧要关头来看我,说罢!到底是陛下的旨意,还是你从中作梗?”
“朱凛,你我好歹入朝为官多年,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你应该很清楚。”
裴少傅嗓音沉沉,“你可真是糊涂!看来你在这右相的位置上坐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你竟生出了别的心思,如今的陛下虽然年幼,但心智却不输同龄人,甚至比当年的先皇都要心思缜密,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他。”
朱凛冷笑道:“你小子少在这里说风凉话!现在整个朝上,谁人不知是你跟萧瑾瑜掌握朝政,我看这天下早晚会改成姓萧的!”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大逆不道的说这些话,陛下只不过是惩处了你,知道你的那些夫人与此事无关,说不定还会网开一面,放过她们,当然你要是想让他们给你陪葬,我也不拦着,毕竟黄泉路上太孤单,让他们给你作伴也未尝不可。”
朱凛倒是很意外陛下会网开一面,他半信半疑的看向裴少傅,“你说的这些话可是真的?”
“现在你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还有什么必要骗你?”
裴少傅无奈的摊了摊手,“唉,你的那位小公子……”“你刚刚说了,陛下会善待他们。”
“你先别着急,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或许对你来说打击很大,你家的那位小公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
裴少傅原本是不打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他说,可要是不说,他又觉得“不解气!”
当初可没少跟这个老东西生气,在他临死之前好好气他一下。“这可不是我调查出来的,是你的那个姨娘,说孩子不是你的,希望陛下能够饶恕他。”
“看在咱俩交情甚深的份上,我就去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姨娘说的竟然是真的。”
裴少傅摇了摇头,“你说你处心积虑的搞这些事情干什么?到头来下面子嗣都没有,我真是替你伤心。”
“你胡说八道!那怎么可能不是我儿子!你滚!”
朱凛比起要杀头,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是重击。朱凛很宠溺小儿子,由于是老年得子,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打算再过些日子把姨娘抬为正室。现在竟然说儿子不是他的?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裴少傅见目的达到,继续补刀,“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让李姨娘再见你最后一面,她说的,你总归信了吧?”
朱凛捂着心口,脸色惨白,裴少傅乐呵呵的从地牢出来,迎面正好撞见萧瑾瑜幽深的黑眸。“萧老弟,要不你下去送朱大人最后一程?陛下还是心善,赐了毒酒跟白绫,可以饶他全尸。”
“这种事情我不擅长。”
萧瑾瑜今日进宫另有目的,朱凛造反是没有实质证据的,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私下再查?如今陛下怀疑朱凛,是不是对他同样有所怀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必要打消陛下的顾虑。“萧老弟,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当年苏大人的事,不是你做的?”
苏叛臣下场更惨,如今的朱凛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萧瑾瑜没有说话,他不想回答。裴少傅察觉到是自讨没趣,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好了,陛下确实有让我调查朱凛,但是他想要造反的信件都是真的,如今都在陛下的手中存放,你要是想了解的话,我倒是可以让陛下拿出来给你瞧瞧。”
“哎?你家夫人就快要回来了,估摸着你家姑娘快到成亲的年岁,咱们陛下等了这么多年,你这个做岳父的怎么想的?”
“没想法。”
萧瑾瑜冷声打断裴少傅思绪,“你最好在陛下面前不要提及此事,否则”“好好好,你应该知道我的向来不是多嘴的人,我只不过是向你提个醒,陛下对你女儿是认真的,你最好考虑清楚。”
萧瑾瑜眸色一暗。“我还要去向陛下回禀此事,咱们改日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