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还打算在这里继续跪下去?”
长乐见她不打算进府,挑了下眉,她要是有这方面自虐的想法,她这个做姐姐的应该满足才是。齐安宁原本是想借舆论逼迫长乐,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她想得简单,裙摆的灰尘还没来得及拍打干净,看着长乐转身的背影,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脚跟上去,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必须要牢牢的把握住。长乐正襟危坐在正厅,很是随意的伸手接过茶盏,刮了刮漂浮在上面的茶沫,“说吧!跪在外面想干什么?”
“姐姐,我母妃好歹对皇室有生育之恩,还请姐姐能够网开一面,追封我母妃。”
齐安宁消瘦的身形略显单薄,长乐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便注意到她身上衣服的款式还是前两年的,想必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妹妹,你母妃是妄图夺权篡位的罪过,连父皇在临死前都不曾原谅她,不允许她的棺椁进入皇陵,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长乐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像这样的麻烦事,我母后也是很为难的,要不……算了。”
“母妃她是糊涂,但还请姐姐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母妃。”
齐安宁“噗通”跪在地上,背脊挺的笔直,外人绝对看不出她是在给长乐添麻烦,不知道还以为是长乐欺负她!长乐愈发觉得齐安宁长得像贵妃,知道该如何利用自身的优点来达到目的。“妹妹要是真的想追封,不如上奏折求陛下恩典,若是朝中的各位官员都没意见,妹妹的心愿便能够达成。”
齐安宁一愣,陛下正因为不会管后宫事,她才会让太皇太后出面。长乐摆明了就是故意为难。“姐姐,陛下自然是有国家大事要忙,像这样的小事用不着麻烦他。”
“唉,看得出来你心思倒是挺坚定,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追封贵妃,无非是希望能够在夫家站稳脚跟,这些年我倒是听过不少关于你家驸马的事。”
长乐端着长姐的架子,继续道:“安宁,好歹你也是父皇的公主,被人欺负成这样,确实够丢人的,父皇若是泉下有知,恐怕都会被你给气活。”
齐安宁袖口下的手掌渐渐收紧,今日所受的屈辱,来日都要一一奉还。“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文瀚的急促声音传来,齐安宁抬眼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护着长乐,他们夫妇琴瑟和鸣的这一幕,狠狠的刺痛她眼睛。这就是父皇为长乐准备的好亲事,偏偏轮到她这里就……齐安宁咬紧牙关,今日要是没办法达到目的,她打算在这里长跪不起。文瀚顺着长乐的眼神看向齐安宁,神色略微有些不满,“皇妹来了。”
齐安宁轻点下头,“姐夫。”
“听说妹夫最近这些时日,在公务上犯了些错,皇妹是为他来求情的?”
齐安宁听文瀚说完,疑惑的抬头看他,不明白他刚才说的这话是怎么回事。长乐轻扯文瀚衣摆,示意他说的仔细些。“妹夫在执行公务期间,与女人春宵帐暖,陛下知晓此事后非常震怒,人已经是被勒令禁足在府,具体什么时候会恢复职位还不知道。夫妇本是一体,我倒是可以理解皇妹的担心,但这件事情还是要从最根本的原因解决,皇妹要好生规劝妹夫,切莫再做傻事。”
文瀚短短几句话,听的是齐安宁快崩溃,这男人可真是不让人省心。眼下又有把柄被人抓住,齐安宁要想为母妃求追封更是困难重重,怪不得陛下不愿见她。齐安宁脸色很是难看,“谢姐夫提醒,我会注意的。”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贵为公主,像后院的那些女人,哪里比得过皇妹身份尊贵?”
“到底要怎么处置她们,还不都是皇妹的一句话?旁人是不敢说半个不字的。”
文瀚嗓音淡淡,“话已至此,皇妹好好考虑吧!今日你来叨扰长乐的事情就算了,她若是跟腹中的孩子有半分意外,我定是不会饶了妹夫的,到时候恐怕就要委屈皇妹做寡妇了。”
长乐很是解气,看来男人是听到府上有事,急匆匆赶回来的,她起初确实有些生气,现在气已经消了大半。齐安宁神情惨白的离开,她脑子里想的都是文瀚说的话。文瀚看她离开后,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才缓和几分。“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不用理会,让人去将我叫回来。”
“又不是什么大事。”
长乐“噗嗤”笑出声,“好了,不用担心,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没跟我提起过!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我,你说话还作数吧?”
“我看你现在自从怀孕以来的脾气是越来越差,我说的当然作数,只是觉得无关紧要罢了,陛下只不过是稍作惩戒,他确实很过分,听说他府上的女人个个年轻貌美,举止过于张扬。”
长乐若有所思的轻点下头,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初父皇就是看中他的老实,没想到这男人倒是挺有胆量。”
“不断的往后院带女人,算什么胆量?他要真的有胆量,就应该去驻守边关。”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是嫌弃我跟孩子拖累你了?”
“没有。”
文瀚伸手搂过长乐肩膀安慰,“好了,今天早上还没怎么吃东西,我这就让小厨房送过来,还是你昨天比较喜欢喝的燕窝。”
“好。”
齐安宁回到府,的确注意到气氛不太对劲,她刚回院,驸马便气势汹汹的来了。齐安宁着实有被他吓到,毕竟在这几年,她一直不敢跟他正面对着干。“你这个蠢妇!”
驸马扬手朝着齐安宁扇去,“你好端端的跑去宫里闹什么?如今陛下责怪我,害得我被停职,你满意了!”
齐安宁看他倒打一耙,被气的不轻。“驸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我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