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她”风白衣眉心微蹙,听到杨安宁说话不妥当,犹豫的正想为她说几句话,俞妙云勾着唇角笑出声。“我在京都可碰不到像郡主这样爽快的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会藏着掖着。”
杨安宁翻了下白眼,“我听你是话里有话,你这是嫌弃我不会说话吧?”
“不敢。”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堂堂左相夫人,如今朝中可是左相独大,你的身份自然会水涨船高。”
“安宁!”
风白衣拧紧眉心训斥出声,“别乱说话!”
“好了,我就是随口一说,想来萧夫人不会介意吧?”
“不会。”
俞妙云嘴角的笑意浅浅,“现在确实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但我唯一能保证的是二位只要能够平安离开京都,就不会把你们牵扯进来,现在的朝中并不安稳。”
风白衣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此事确实有些麻烦。既然俞妙云都觉得这件事情难办,看来他们眼下尽快离开京都才是最妥善的。这般想着,风白衣改了计划,看来不能再等下个月底离开京都,最快在下个月初。风白衣跟杨安宁回到客栈,杨安宁爱不释手的摸着护肤品,“改天你再陪我去美容坊多买几套。”
“好。”
风白衣看她什么都不想,心中升起抹无奈,“日后在外面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最好不要得罪人,京都如今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太平,万一因为一句话招惹风波,太不值得!”
“我知道。”
杨安宁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这些话你已经跟我说了许多遍,我都记住了!”
杨安宁头都不抬的说道:“俞妙云就爱小题大做,或许事情比咱们要想的更容易,况且咱们二人常年待在边关,就算京都真的发生什么变故,应该也不会把咱们牵扯进来,你入宫,就没发现不对劲?”
“没有。”
风白衣什么都没发现,若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岂不是京都人人都要谨慎小心。“算了,左右都跟咱们没关系,还是尽快离开吧!”
杨安宁说着,风白衣轻点下头,“好。”
……公主府。长乐近来时时刻刻守在母后床榻,用御医的话来说,母后的身体现在已经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世,她想最后再尽一尽孝道。太皇太后头发全部花白,若不是胸口有着微微起伏弧度,脸色苍白的跟死人没什么区别。长乐已经熬了一宿没睡,事事亲力亲为,生怕母后有半分不适。“公主,奴婢看太皇太后状态很好,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免得累到身子。”
“不行。”
长乐摇摇头,“御医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现在能陪在母后身边的时间宝贵,本宫这身子不重要。”
“娘娘现在若是清醒,知道公主为了她这般熬身体,肯定不会同意的,公主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
长乐换了下坐姿,长时间的久坐导致腰部疼得厉害,她缓叹了口气,“母后如今这个年岁,算得上是高寿,父皇早早的就没了,本宫只剩下这么一个老母亲,当然是想好好陪着她,希望她能陪本宫的时间久一些,至少让本宫觉得,在这个世上还有惦记本宫的人。”
“是。”
彩月不再劝,长乐是想尽孝心,若是真的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遗憾,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宣儿……”太皇太后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的看着床幔,“儿啊~”“母妃,我在这里。”
长乐握紧母后遍布皱纹的手掌,眼眶微红,“您想说什么?”
“乐儿,以后你这脾气一定要改一改,母后要走了,再也不会有人护着你,你……额”太皇太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伸手紧紧的握住长乐手掌,“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插手朝政,告诉你的夫婿,告诉你的儿子……记住!”
说罢,太皇太后的手无力的垂下去,长乐怔怔的看了半晌,眼眶兀自红了,“母后!”
“……”房间内的下人纷纷跪倒。太皇太后薨世,按照皇室的规矩,丧期要办一个月。长乐在这一个月时间里,人是肉眼可见的消瘦。文瀚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是半点法子都没有。长乐还是没怎么吃东西,文瀚急了。“你中午的时候就没怎么吃,现在还是不吃,你这明摆着是要把自己的身体给拖垮。”
长乐捂着心口,“我不是不吃,是觉得没什么胃口,不想吃,吃不下去。”
“你”文瀚拧紧眉心,“我知道母后的死对你而言是很大的打击,可你除了母后之外,还有我们!”
长乐怔怔的没说话,母后去了,她如今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就只剩下了她生的一对儿女。再也不会有人像母后那般似的护着她,宠着她?“拿来吧!”
长乐想试着吃些东西,什么都不吃的话,身子会觉得难受。“给。”
文瀚看她愿意吃东西,眉心这才松开几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母后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肯定也会生气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别让心疼你的人担心!”
长乐只吃了小口,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她叹了口气,“母后临死前都不愿意跟我说她做的那些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做女儿的当回事?”
“母后不愿意跟你说,肯定是不希望把你给牵扯进来,自然是为了你好!”
文瀚想了想,“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母后的娘家有关系,否则母后又怎么可能会迟迟不说!既然母后现在已经没了,你就不要再管这种事情,过段时间我要去趟边关,不管有什么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我不在京都,你万事都要小心些,千万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我明白,你放心去吧!”
长乐轻点下头,“你在外面也要万事小心!我跟孩子们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