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褚司劭这样直勾勾地四目相对,他的眉眼带着几分男性的狂野,却也匀称好看,那对本应该载满星辰月华的黑色眼眸,却寒光湛湛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看透。“你和御用监掌印太监陆千,到底是什么关系?”
糟了!被褚司劭盯上了!平茵暗道不好,可她与陆千的关系,是万万不能说的,这么鬼扯的事情,她若是说了,不仅连累那个死太监,连带着自己也要被当成疯子抓起来吧?所以,她早已打定主意,若是有人问起她与陆千的关系,她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将真相说出来。平茵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离开那把抵得自己下巴不舒服的折扇,努力绽开一个及其真诚的笑来:“让七殿下见笑了,陆公公自打一见到奴婢,就说奴婢与他奶奶长得极为相似,缠了奴婢两日,死活都要认奴婢当她奶奶!奴婢,却之不恭啊!”
对不起了陆公公!为了蒙混过关,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褚司劭眉头微蹙,“胡闹!”
语气中虽有些微愠怒,却也不像刚刚那样满是寒意了。平茵赶紧福了个身,“殿下教训的是,奴婢定会好好说教他,光天化日下就这么胡闹,简直不成体统!”
褚司劭被平茵噎得无语,只好摆了摆手。得了这位爷的放行,平茵脚底抹油般就要开溜,却又被褚司劭叫住:“等等!”
平茵扁了扁嘴。这位爷,您有什么事儿不能一下子说完吗?这样搞得人心情起起落落很烦的好不好?心里虽是这样腹诽着,脚步却不得不停下来,脸上神情也换上刚刚哄褚司劭时那副真诚无欺的模样,“七殿下还有何吩咐?”
“刚刚你说的‘实验’,是从哪里听来的?”
平茵想了想,决定继续抖机灵:“回七殿下,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哦?何书?”
褚司劭似乎兴趣颇浓。“呃,这本书叫‘赛括乐居(Psychology)’。”
“赛括乐居?”
褚司劭从未听过这本书,自然心有疑惑,但既然已知道书名,想必找起来也不难。抱着这样的想法,褚司劭摆了摆手,示意平茵可以走了。平茵这次是真的如脚底抹了油,一眨眼的工夫就没影儿了。褚司劭皱了皱眉,忍不住问了身旁的东风一句:“本殿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不成?”
东风也有些忍俊不禁:“殿下何必同一个不知礼数的小宫女计较。”
“不知礼数的小宫女?”
褚司劭嘟囔了着,忽然冷笑一声:“哼!本殿看着,她可没那么简单,若不是真心思单纯,那便是在扮猪吃虎,也不知意图何在!不过也罢!一个下等宫女,一个阉人,凑在一起,除了那档子事,还能图谋什么?”
相通了其中的关窍,褚司劭的语气也跟着鄙夷起来,东风哪里有插话的份儿,只好缄默。是啊,一个宫女,一个阉人,突然凑在一起,除了对食,还能图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