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虽是端午,平茵仍要当半天的值,端午这日,宫中设宴,平茵和青枝被派去负责宴席上的盆景布置。布置盆景本不是甚么繁重的活儿,只需检查好昨日准备好的盆景,再将盆景往宴席上一摆便是了。摆好盆景,又吃过粽子,平茵便有些百无聊赖,今日不当值、家又正好在京都的花簪回家过节去了,而原主的家在京畿之外的封平县,若不是到年节长假,原主是绝不会费这个时间精力回去的。而就算回家去,除了给家中补贴些银钱,也没有别的能帮到家中的,她上有两个兄长,下有一个幼弟,原主进宫那年,原是因长兄做生意亏了钱,家中生活困难,才不得已将她送进了宫中当宫女。刚入宫那几年,原主确实省下不少月银帮衬了家里,而这些年长兄的生意做得渐渐有了起色,家中也不再需要她一个女娃娃过多帮衬,原主这才能给自己攒些私房钱,留待过几年出宫嫁人作嫁妆用。而她的二哥呢,三年前考中了秀才,现在白日里便在镇上的私塾教书,晚上便熬灯复习,准备今年的会试。至于她的幼弟,正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就是人调皮捣蛋了些。虽然在家中不甚受重视,但平茵多少欣慰的一点是,这个家起码没有甚么极品。说回正题,那厢无人作陪而略觉得无所事事的平茵正转到了西御花园,正蹲在弦月湖边拿着一株草逗趴在岸边的乌龟。她正逗弄得起劲,哪里知道在弦月湖对岸的亭子里,两位皇子正谈论着关于她的话题。弦月湖对岸弦月亭,褚司劭一身紫黑锦袍,于亭中负手而立,身侧则是一袭赤黑华服的褚司曜。褚司曜是借着出来醒酒的由头,才从那无聊的宴席上溜出来的,没想到刚好在西御花园与同样借着散步的由头从宴席中脱身的褚司劭不期而遇了。褚司曜看懂了七哥似是有话要同他说的意思,便支开了随行的阿翌,与褚司劭来到弦月亭中。“阿耀,你在固国公府遭人陷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褚司劭背着手问道,那日与褚司曜在固国公府门前相遇后,褚司劭便差人去查了查,虽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但心中仍有几点疑心处,要亲自问问阿耀。褚司曜哼哼了两声:“固国公本有意让嫡女与我结下姻缘,想趁着他嫡女儿的生辰将我与她女儿牵线搭桥,谁曾想被他们家的三小姐截了胡,那三小姐竟在我的酒中下了媚药,还妄图爬上我的床来,真是不知羞耻!”
“那你那日,是怎么脱身的?”
褚司曜想起平茵,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欣慰的笑,“一个朋友恰好赶到,救我于困局中。”
“朋友?”
褚司劭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脸上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你说的朋友,可是司苑司的小宫女平茵?”
褚司曜一愣,见七哥说这话分明就是认识平茵的样子,又想起那日问起平茵她与七哥的关系时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了几分平茵与七哥的关系或许不简单的猜想。“正是,七哥,你也认识那丫头?”
顶着一肚子疑惑,褚司曜问。“呵,自然认识!那日跟着你从固国公府出来的小厮,便是她乔装打扮的罢?她是拿甚么花言巧语打动了你与你攀上关系的?”
褚司劭低低笑着,笑中是丝丝的寒意,“阿耀,你可要擦亮眼睛——那女人诡计多着呢,可别被她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