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司苑司那边,花簪小心地捧着皇后娘娘的墨宝回了司苑司,正在司苑司院子里清点花盆的青枝见花簪拿着幅画回来,好奇地叫住她:“花簪?你不是去给主子们送花卉?怎么捧了一副画回来?”
花簪看了看她,不假思索:“这是皇后娘娘赏平茵的,平茵托我帮她带回来。”
“皇后娘娘赏的?”
青枝惊呼一声,拿着物料单子的手一抖。因着她的惊呼,四周的几个宫女也将视线投过来。花簪见她这样的大惊小怪,眼神更是能酸出水来,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脑袋:“那自然了,皇后娘娘抬举茵茵,特赏亲手绘制的墨宝一幅。”
花簪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小宫女围过来,央花簪把画打开瞧瞧。花簪一一回绝,说是等平茵回来,再让她亲手给大家打开看看,而后便捧着画走了。青枝盯着花簪尾巴都快要翘上天去的背影,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物料单子攥紧了。平茵,又是平茵!她怎么能有这样的好运气?与陆公公攀上了关系,与七殿下又有交情,现下又在皇后娘娘跟前得了脸,凭什么?明明同样是下等宫女,平茵能在主子面前游刃有余,她却连对着一个司苑司的司苑掌事都要小心翼翼,凭什么?这不公平!青枝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等着她的,是让她更为忿然的事。平茵回到司苑司,便有几个宫女围上来向她贺喜,又央着她将皇后娘娘的画作拿出来瞧一瞧。平茵此刻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更不想应付这些或奉承、或艳羡的话,只能麻烦花簪代劳自己应付一下。正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待着,又听见南婵在喊自己:“平茵,你快过来一下。”
平茵循声而望,见南婵正盈着满脸的笑意朝自己招了招手,平茵极力压下心头的不耐烦,走上前去,才发现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金桂正站在南婵身侧。南婵为平茵介绍金桂的身份,平茵得体地问了声好,金桂便说了此行的来意。原来是皇后娘娘差金桂来传话,吩咐平茵为其制几瓶香水,没有特意交代香水的味道,只说是一切遵由平茵自由发挥。平茵接下吩咐,送走了金桂,便见南婵略带谄媚地看着自己,平茵实在不想应付,便赶在南婵说话之前开口:“姑姑,那我先去采花为皇后娘娘制备香水了。”
“好好!需要什么花卉,你尽管摘便是,若是有缺了少了便来同我说一声,我定想法子为你寻来。”
平茵点了点头,便如脚底抹油般走了。不远处的青枝见南婵就差将“讨好”两个字写在脸上给平茵看了,赌气得手中的花盆一个没拿稳,摔碎在地上。南婵循声望来,见青枝脚下的一片狼藉,好心情顿时消去大半,快步行至青枝面前,轻喝了一声:“还不快将地上的碎片收拾起来,司苑司这么多年的老人了,做事还如此的毛手毛脚,像什么样子!这打碎了的花盆,便折成银子从你今月的月钱里面扣!”
南婵多少是有些怒其不争的,将青枝放在身旁培养这么多年,平日里无功无过不说,如今做一件小事都这样毛躁,再反观人家平茵,有本事又会讨主子欢心,比青枝好了不知多少倍!青枝忙认不是,心头却觉得十分委屈,俯身去捡地上的陶瓷碎片,又被碎片的锋利处划破了手指,一时间,心中的郁闷和不甘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