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第一个周日,Sheldon咖啡书屋里一个能说话的主都没有。
古太太的病情稳定,需要转院,梁川和戚澄去帮忙。艾窦在糖巧大赛的初赛成绩亮眼,被知名的杂志约了采访,今天正在影棚里凹造型。 戚澄被嘟嘟的一通电话从医院叫回书屋,她知道来访的是王嘉林,但仍旧一人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她不知道王嘉林来找她做什么,但她想要感谢他。 戚澄离职后不到24小时,网络上那些原本活跃地辱骂古先生的账号就沉寂了,戚澄明白一定是王嘉林听进去了她的话。博克斯的官方账号在第二天发出了声明辟谣,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又过了几天,等古太太从ICU转出时,博克斯又在官方账号上发布了一组古先生创作的插画并宣布了这一好消息。 古先生的创作风格疗愈可爱,充满了新生的希望和热情,迅速俘获了一批00后的粉丝。 这下子,有关古先生的指责便不攻自破了。 戚澄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王嘉林操办的,他有这样的能力。 两人在书屋围墙后的草坪上见了面,面对戚澄的致谢,王嘉林不好意思地摆手,说:“你不要这样说了,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听你的感谢,当然,你要是能对我有点改观,那也算我捡着了。”“我说的是真话,真感激,不是客套。您还不知道吧?古太太今天转回疗养中心了。”
“是吗?我前两天亲自去医院看了一次,当时状态就还可以。”
“嗯。”
虽然他已经不再是她的老板,但戚澄面对王嘉林的时候还是不够放松,她已经没什么话聊了,沉默了半天,她才想起来问他要不要书屋坐一会,吃点甜品喝杯咖啡? 戚澄客气的态度让王嘉林又有了点幻想,他竟然伸出手,说:“不做同事了,能做朋友吗?”
戚澄盯着那手看了一会,回道:“嘉林总,我有你的微信,咱们是认识的朋友。”
她没有伸手,王嘉林讪讪地低下头,良久,他才苦笑着说:“好的,我知道了。”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我思来想去的,还是应该告诉你。上次在古堡酒店做的团建活动里有一个心理咨询师,你还记得么?她的中文名字叫白珊卓,和你男朋友关系不一般。她那个人没什么底线,你要多提防她。”
“我没懂,什么意思?”
“他们应该有过感情,按照白珊卓的说法,他们可能在一起超过十年。”
戚澄觉得好笑,她完全不受这种诋毁的影响,立刻说:“不可能,你应该是误会了。”
“你不要误会才好,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不管怎么样,我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的。我就不进去坐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联系,再见。”
王嘉林察觉到了戚澄的抵触和防备,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告别前,他最后说道:“对了,可可和她妈妈通了电话,孩子很高兴,谢谢你。”
若非王嘉林的提醒,戚澄不会注意到心曰心理咨询中心竟然就在名盛广场的双子楼内。她翻出马克为那次团建活动制作的指引手册,在指引上查到了地址,然后循着地址找去了金盛大厦B座16楼,她十分守规矩地在大厅等待,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进入了白珊卓的咨询室。 白珊卓对她投以傲慢的逼视,她走不出失去梁川的挫败感,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只想在戚澄身上撒撒气。 “白医生。”
“找我干什么?”
和上次在古堡酒店内亲切温婉的形象不同,这一次,戚澄从白珊卓身上感受到了敌意。 “为什么故意接近我?”
“你不该拿走我的东西。”
“什么?”
“那根手链是梁畦送给我的。”
戚澄皱起了眉头,她记得,白珊卓曾经夸过她戴着的印第安手链,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被盯上了。 “为什么不戴了?因为比不上脖子上的蒂芙尼值钱?哼,别在我面前故作清高,隔着几米远我就能嗅到你身上的穷酸味。一窝寄生虫,你那个窝囊的父亲真令人感到恶心。”
“你说话注意点。”
涉及家人,戚澄的面孔肃然了。可是白珊卓却越发不屑,她冷笑着说:“对于有钱人来说,钱能买来的东西都不珍贵。花钱买来的快乐,丢弃的时候也不会有负担。我并不看好你,你也不必在我面前炫耀。”
白珊卓对她的蔑视写在脸上,毫无遮掩,戚澄心生疑虑,但顾不上计较。 王嘉林走后,嘟嘟跑出来与戚澄玩笑,她说这个世界上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戚澄和梁川一对俊男靓女被缘分锁死,丘比特还要往他们身上乱射箭。 戚澄解释说王嘉林是她以前的同事,让嘟嘟不要误会,嘟嘟则愈加调侃地说:“知道啦,知道啦,你这个同事还算规矩,上次有个特讨厌的女人直接就往老板怀里扑。甜品大师说那是老板的心理咨询师,让我们不要误会。”
又是心理咨询师……戚澄这才相信了王嘉林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上次在裸心会上,你一直在故意诱导我,”戚澄冷冷地问,“那句话是梁川的心病,你故意让我记住那句话来伤害梁川,没说错吧?”
“我告诉你,梁川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好,除非他死了,否则的话,愧疚会折磨他一辈子。”
白珊卓的面孔微微抽动,神经质一般说,“好了,我说完了,他的病没得治。你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就离开我的咨询室。”
戚澄站了起来,白珊卓低头烦躁地翻着手里的文件。 “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白珊卓抬起头,电光火石之间,戚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起胳膊狠狠地抽了白珊卓一个耳光。她这一手巴掌,无论是速度、力度还是角度,均完美复制了母亲的绝技,从前她只是默默承受,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做一个施暴者,就发挥得如此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