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谢云姝躺下的时候,又跟吃瓜系统聊起了天。
“瓜瓜,那位戚老夫人想了什么好主意明天招待我呢?来,咱们来聊聊!”吃瓜系统有些幸灾乐祸:“这戚老夫人可是个火爆脾气,戚家跟你爹一样是靠军功起家,人人都不太好惹。戚嬷嬷今天回去告了状,可把戚老太太给气坏了呢,说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不过好在她瞧不起你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觉得你没见过世面,存了心明天要让你自惭形秽、无地自容、知道天高地厚呢!”
“是嘛,”谢云姝笑得十分灿烂:“那我等着便是。”
无非就是通过方方面面彰显戚家的高贵、富贵、讲究、高高在上,借此打击她这个穷乡僻壤之地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的心,让她心生胆怯自卑、不知所措、张惶茫然吓破了胆,从此一蹶不振。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倘若是原主,戚老夫人八成要得手,将原主打击得再也抬不起头、甚至再也不敢出门参加各种宴会聚会。 可惜,此刻的谢云姝不是原主。 无论戚家有多少恶意,对她来说都是戚家立场所决定的、必然的东西,她根本没有必要在意。 既不在意,自不会受到伤害。 戚家当她是局内人,而她只当自己是个看客。 不过如此罢了! “瓜瓜明天可要打起精神来哦,有什么变动随时告诉我。”
“好的!”
有现场瓜吃它可太高兴。 而对于谢云姝来说,她不怕这种心理打击的手段,因为这摧毁不了她,但她有点忌惮简单粗暴的脏手段。 戚老夫人这才回来便迫不及待要难为她们母女,那么她也不用客气了。 谢云姝交代了安彤一番话,让她明日一早就去寻谢六,原封不动的告诉谢六,让他保密去办。 谢云姝让安彤拿五百两银子给谢六,让谢六带两人以奉命巡查苇子岭庄子为名离开京城,去扬州,找薛氏母女,想办法悄悄带她们进京...... 戚家既然对她不客气,那她当然要予以反击。 那毛恪守是个谋夺女方家产、软禁元配、停妻再娶的赘婿,却是戚家的座上宾,还介绍他们与平北侯府搭线、借着侯府的名声行了不少事儿,毛恪守真实面目一曝光,那才叫好看呢。 按照大宣皇朝律例,赘婿这般行径,不但身败名裂、没收所有财产判归元配,还够判个坐监十年了! 第二天用过早饭,戚氏便带着一双儿女以及谢云姝一块儿出门。 戚氏原本的安排是她带着儿子谢沐言乘一辆车,谢云姝和谢云倩乘一辆车。 谢沐言却拉着谢云倩不肯撒手,“我要姐姐!”
谢沐言的奶娘便看向谢云姝,谢云姝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正在低着头小声的交代着安彤什么。 戚氏想要与一双儿女撇开自己那她就自己交代,别又要装贤良又要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团聚,逼着她来做这个大度人主动让谢云倩跟他们一块儿、孤立自己,想得美! 虽然她也巴不得不与谢云倩一辆车呢,但主动让谢云倩离开的话她绝不会说的。 戚氏含笑:“言儿乖,你姐姐要同大姐一块儿乘车,你与娘一起便好。”
“不要!我要姐姐!我就要姐姐!”
“言儿,听话!”
谢沐言“哇!”
的大哭起来,“我要姐姐!我就要姐姐!大姐坏呜呜呜......”
奶娘便高声道:“大小姐,您倒是说句话呀。惹得大少爷都哭了,您做姐姐的怎么忍心呐!”谢云倩冷笑,瞥了谢云姝一眼,又不是她亲弟弟,她当然忍心。 谢云姝这才朝奶娘看过去,诧异道:“高嬷嬷这是什么话?有二娘这个长辈在,一切自然但凭二娘做主,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呢?似乎也轮不到奶娘做主吧?”
高嬷嬷一噎。 既然她们自己不消停,这才刚出门呢,便急着表现排挤自己,不闹一闹怎对得起她们这份心呢? 戚氏冷冰冰道:“言儿与倩儿姐弟俩素来亲厚,言儿小孩子家,想来大小姐也不会跟个孩子计较,倩儿便也与我们一起吧!”
谢云姝一笑:“我听二娘的安排!”
“哼!”
谢云倩重重甩下一声冷哼,愤愤上了马车。
高嬷嬷也赶紧抱着谢沐言上去。 戚氏上车。 谢云姝也带着安彤上了另一辆车,一块出发。 戚家距离平北侯府不近不远,马车行了半个多小时便到了。 戚老太太两儿一女,戚氏最小,也最得宠。 大儿媳唐氏,生了两女一儿,戚方莹、戚方茴,分别十七岁、十四岁,儿子戚融真与谢沐言一样大,只有七岁。 二儿媳关氏,育有两子戚融励、戚融襄,分别十一岁、六岁。 其余庶子庶女也各有二三个,但无不被养的缩手缩脚,平日里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见客这样的事儿也轮不到他们。 戚嬷嬷昨儿回家显然已经说好了,戚氏母女母子一到,戚家大夫人、二夫人很快便领着儿女、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热热闹闹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大舅母!二舅母!”“大表姐、二表妹,我好想你们呀!”
“姨妈您可算带着倩儿妹妹来啦,许久不见很是想念呢!”
“哎哟咱们言哥儿又长高啦,瞧瞧咱们长得多俊呀!”
“老太太可不念叨着你们呢,尤其是言儿,走走,咱们赶紧给老太太请安去!”
“对对,快走吧,呵呵......” “......” 热闹是他们的,他们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是亲亲热热的血脉至亲,一家人。谢云姝不是、也永远不可能与他们这般亲近得起来。 谢云姝忍不住暗想,若是原主在,这时候该多么无措、多么尴尬、甚至惊惶、自卑、无地自容......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在人际关系简简单单的乡下被一家子疼爱着长大的单纯乡下姑娘,哪里直面过如此直白而阴险的人心之毒! 谢云姝并没有试图融入他们,悠悠闲闲的不远不近站着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