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夫人只说谢云姝其实打心底里没把戚家人当亲戚,否则那天便不会赶丹枫走,若她不赶人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吗?
究竟她为什么要赶丹枫走,想来原因也只有她才知道了,毕竟丹枫死都死了。死无对证。 皇家更是不会愿意再提及此事,更无从问起。 细想想便知,丹枫为什么会去了那屋里?那丫头向来是个稳重的,是她亲自为戚方莹挑选的贴身大丫鬟,将来是要跟着她出嫁、帮她管着屋里院里事情、做她的膀臂的。 她绝对不可能突然之间对一个陌生男子生出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那不过是个破落纨绔宗室子,有什么好?跟着戚方莹出嫁,将来安安稳稳当个通房、姨娘不是更好更稳妥? 所以,多半是有人算计了她...... 可惜,死无对证了! 更有甚者,事后谢云姝明知戚方莹已然惶恐方寸大乱,却当众有一句嘲一句,一点儿毫不体谅、毫不相让,反而故意拿话刺激方莹,让戚方莹在众人面前出丑...... 戚方莹出丑了,难道平北侯府作为姻亲便很有面子吗? 可见,谢云姝心里根本没把戚家当回事、甚至也没怎么把平北侯府当回事,行事一味自私任性,只图她自个那点儿私心...... 戚老夫人一边叹一边诉,痛心疾首,好不用心良苦,戚大夫人在妯娌俩则在旁拭泪哽咽,添油加醋。 戚老夫人听她们说的太露骨了又赶紧打断,叹息着说上两句“她到底还小,不经过事,也不知京城里的情形,毕竟从前也不了解知晓的,也不能全怪她!”诸如此类。
白脸红脸齐上阵,把个谢侯爷听得又气又恨又羞愧,对戚家是满满的过意不去,连连道歉,在心里把谢云姝骂了个狗血喷头。 谢云姝这会儿若是在他面前,他只怕就直接亲自上手了。 又狠又毒的告了谢云姝的状后,戚老夫人又叹道:“待她们回来,侯爷好生教导,也不要太过生气才是,到底是姑娘家娇贵,可禁不得委屈!这件事也别告诉亲家母了,省得亲家母难过失望、心里不好受,唉......” 谢侯爷不由得更生恨意怨怒,恨不得将谢云姝拿过来打死了事!这种惹祸精留来干什么? 还娇贵?她哪一点娇贵了! 一点也不懂事! 不过岳母倒是提醒了,这件事的确不要告诉娘,省得娘知道了吓着了、以及伤心。 那死丫头真是不孝啊,枉费娘那么疼爱她,结果这么不懂事!亲戚都要叫她给得罪光了! 看来是娘太疼她了,以后不许她有事没事再去松鹤堂,他也会好好跟娘说说,这丫头定要下狠心教导,否则,还不知怎样呢。 回城马车上,谢云姝问了吃瓜系统,把这个瓜吃得明明白白,恶心得不得了。 这戚家,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 一家子从根子上边就坏透了,没一个好的。 好在事情过了一两天了,这会儿回去,她那个爹也不是在盛怒之际了,再有阿奶帮着,谢云姝并没怎么担心。 回府之后,谢云姝和母亲二人更衣简单洗脸擦手,便去了松鹤堂给阿奶请安,顺便说说这三天的事儿。 谢老太太已经听青青说了,又是担心又是心疼,见了谢云姝忙拉着她挨着自己坐下便将人搂入怀里:“阿奶的乖乖哟,没吓着吧?不怕不怕了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嗯!我已经好多了,阿奶!当时着实是吓坏了,阿奶,可是我害怕爹会怪我。方才来的路上我听下人说戚家老太太和大夫人、二夫人前天来了咱们家拜访呢,她们那时候来还能为什么啊,八成就是说这事儿,我......” 谢老太太却是眼皮子一跳:“你听见下人说她们前天来过?”
“对啊!”
谢老太太心中顿时大为不快,她们来了家里居然也不说过来看看她,这叫什么亲戚!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哼,你放心,有阿奶在呢。这件事,你做错了什么?我看谁敢怪你!陵嬷嬷,打发个人去把侯爷、二夫人他们都叫来。”
“是。”
谢侯爷气极了,忍不住骂:“那死丫头,我正要叫她呢,她倒好,又往娘那儿去了。”
戚氏知道娘家人来过了,又是气又是恨,闻言笑道:“姝儿向来聪明。”
“哼!聪明,我看是刁钻!”
聪明不聪明的,这次他都不会轻易放过她。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母亲派人来叫,谢侯爷不能不去,心想也好,索性一次把事情解决了。横竖也是要告诉娘的。 谢侯爷和戚氏、谢云倩来到松鹤堂,请安之后,谢云姝便故作什么也不知道,笑吟吟的看向侯爷爹,满眼濡慕:“爹!”
谢侯爷怒火“蹭!”
的一下就冒出来了:“你还有脸叫爹!”
“侯爷!”
“阿忠!”
苏氏起身含泪:“姝儿哪里做错了,侯爷这是做什么?”
谢老太太更怒:“阿忠!在你眼里,姝儿是你仇人还是你女儿,你这是干什么!”
谢侯爷狠狠瞪了苏氏一眼:都是你教的好女儿! “娘,您是不知道她在灵予寺都干了什么,您可真是白疼她了。您听儿子说——” 谢老太太一听果然就是戚家人来告状了!好哇,来家里告状,连见都不见她一面,谁给她们那么大脸搅合自家的事儿?挑唆姝儿和阿忠的关系,混账玩意儿! 谢老太太怒气冲冲:“我听你说什么?说你那好岳母来家里跟你挑拨了什么是吗?”
这话戚氏就听不下去了,“老太太——” “你给我闭嘴!老娘在这说话你在这插嘴,这是哪家的规矩?”
戚氏脸上涨得通红,委屈的看向谢侯爷,心里又气又恨。 谢侯爷也烦躁恼怒极了,但他不敢冲亲娘发火:“娘——” “你也闭嘴!老娘还没说完呐!阿忠,姝儿这丫头,是我和你爹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我门儿清,我不管你听你那岳母说了些什么,可你不能、你不能光听她的便叱骂姝儿!你这是当爹的样吗?你眼里把姝儿当成什么了!我姝儿不能这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