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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议论(1 / 1)

到了巳时中,前来观礼的已经都到齐了。因有不少夫人都带了女儿来,所以温梓烨也不便出席,只在前厅待客。姜静姝担任有司,是以也拿着托盘站在客厅东面台阶处,如意和季洛娴待温如锦沐浴更衣换上采衣采履陪她在东间等候。外面丝竹声已经传来,如意看到温如锦紧张的捏着衣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收到妹妹的安慰,温如锦也放松了些许。季洛娴是个有经验的,她也安慰道:“你也不必紧张,统共也不过就说几句话,再说来的都是与你家交好的,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你安心便是。”

温如锦朝她笑了笑:“我向来没有紧张过,今日也不知是怎的,竟是有些恍惚。以前娘也带我参加过不少及笄礼,现下轮到我了,有些不适应罢了。”

如意腹诽:这人家都是婚前恐惧症,大姐姐这难道是及笄恐惧症?正想着,听到温沐晟在前厅致开礼词:“今日,小女如锦行成人笄礼,多谢各位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如锦及笄礼正式开始!”

季洛娴走了出去,净了手,在西阶就位。温如锦也从东间走了出去,站在客厅中央,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席上。苏州道御史检察宋夫人低声对旁边的守御所千总章夫人道:“早就听说温大人家的大姑娘容貌倾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章夫人笑了笑:“温夫人那等容色,她女儿自然也错不了。你见过他家大少爷吗?那也是个极标志的人物。”

宋夫人来了兴致,往章夫人处探了探身子:“他家大少爷如今也该定人家了吧?怎不见动静?”

张夫人知道这宋夫人是有个待嫁的女儿的,猜想她原来打着这个主意,于是用帕子捂着嘴轻笑:“你以为今日温家为什么会请季夫人当正宾?季夫人也是有女儿的,你瞧,就是那个给大姑娘梳头的。”

宋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浅黄烟水百花裙的清秀少女正认真的给温如锦梳头,那少女气质绝佳,一看就是读书人家教养出来的。想这季洛娴素有才女名头,再想想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叹了口气,终是歇了心思。如意规规矩矩的立在母亲旁边,看到钱夫人也带着钱娇兰坐在观礼位上。今日也是她侄女及笄,想是温沐晟默许了的。钱夫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而钱娇兰却是死死的盯着季洛娴看,好像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如意默默地叹了口气,这钱娇兰也太明目张胆了,好歹含蓄点不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喜欢温梓烨似的。待季洛娴给温如锦梳好了头,将梳子放在席子南边。季夫人起身在温夫人的陪伴下净了手,到温如锦面前站定。温如锦面向东正坐,姜静姝捧着罗帕和发笄站在季夫人身边。季夫人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说完跪坐下,为温如锦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座位上。季洛娴上前,象征性的为温如锦正了正笄。温如锦站起,宾客都上前祝贺,说着吉祥话,温如锦红着脸低声谢过。待温如锦回到东间,季洛娴又从姜静姝手里取过素衣襦裙替温如锦换上。换好了衣服,温如锦回到客厅,面向温沐晟和温夫人,行正规拜礼,来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温沐晟和温夫人看到出落得如此标致的女儿,俱都红了眼眶。温夫人忍不住道:“想当初,她才这么点大。”

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怎么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好像昨日还趴在我膝上问我要糖吃呢。”

如意连忙安慰道:“娘,今日是大姐姐的好日子,怎么你们都哭起来了呢。”

然后又替温夫人擦了擦眼泪,附在她耳边道:“您快别哭了,看把大姐姐惹的也要哭了呢。”

温夫人握着她的手笑了笑:“不哭,不哭。”

季夫人再次净了手,替温如锦插上发钗,这次却是换了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接着,温如锦又回东间换了盘金彩绣棉的曲裾深衣出来,对着季夫人行拜礼,这次是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然后面向东正坐,季夫人再次洗了手,从姜静姝手里取过钗冠,颂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然后为温如锦戴上钗冠。温如锦再次回到东间换上了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大袖礼服,神色已经从刚开始的紧张渐渐露出了些许不耐,季洛娴笑道:“你再忍耐些,这已经是最后一套衣服了,再想换也没有了的。”

温如锦把玩着衣服上的七色盘扣道:“我原没想到及笄礼这么麻烦,这换的衣服越来越重,钗冠也忒沉,压得我脖子都酸了。我现下只想快些结束,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待温如锦踱步走到客厅中央站定时,大家的眼睛里都流露出赞许之色,纷纷笑夸温沐晟和温夫人会养女儿,这通身的气派就是比着哪家的姑娘也不差的。温沐晟笑的合不拢嘴,直道:“幸亏是像了夫人。”

大家又是一番调笑,把个温夫人闹的竟也红了脸。看着大姐姐向天行拜礼,如意再次感叹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明真是源远流长啊,在她看来,这越折腾人就越是显得博大精深。至此,这及笄礼算是告一段落,整个过程用了整整两个时辰。如意和姜静姝扶着脚步虚浮脸都笑僵了的温如锦回锦瑟院,其余宾客留在正厅用饭,温夫人作陪,温沐晟不好多呆便去了前院。待进了院子,如意一叠声的叫灵沁准备热水给温如锦洗澡,被温如锦拒绝了,卸了衣服首饰倒床就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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