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晗笑道:“那就承曹掌院吉言了。”
说罢让人上了歌舞。如意坐的腰疼,见没人注意到她,便悄悄的将两只手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支了脸,细细的欣赏起跳舞的美女来,两边开始有宫女按顺序的上菜,如意面前放了凤尾鱼翅、宫保野兔、佛手金卷、生烤狍肉,后来又上了盏一品官燕。如意很忧伤,这种类虽多,可它不经吃啊,一小碟随便夹个几筷子就没了,又不好真的夹干净,那也显得太没教养了······一旁的温如锦见了,将自己桌子上的花菇鸭掌给了如意,“妹妹尝尝这鸭掌,颇有苏州菜味道。”
如意看着一点没动的花菇鸭掌,几乎要热泪盈眶,真是姐妹情深啊,知我者如锦也······可······花菇鸭掌也没能拯救如意的胃,她四处看了看别家的小姐,就见她们面前的菜也都几乎没动,如意不禁怀疑她们事先一定是垫饱了肚子,一定是。突然,面前多了一盘金丝酥雀和糖醋仔鸽,没错,是盘!不是碟!如意顺着这双纤纤玉手看上去,正是巧书,就见她像如意笑了笑:“皇后娘娘见姑娘用的快,特让奴婢另端了两盘来,还嘱咐姑娘慢慢用,当心积食。”
如意转头向上面看去,就见姜静姝朝她一脸“我厉不厉害”的笑容,感受到四面八方朝她看过来的目光,如意狠狠的暗骂姜静姝:真是猪队友!然后还要笑盈盈的朝着巧书道:“替我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臣女一定感!激!在!心!”
如意扣弄着面前的燕窝盏,再也吃不下去了,脸烫的发红,偷偷朝对面看去,就见秦策一脸淡然的看着舞蹈,可又好像透过舞女看着什么,眼神中分明蕴满了笑意,如意又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婉仪,她正一脸害羞的低着头,时不时还瞟一眼对面。如意将瓷碗往桌子上一顿,这两人能不能换个地方调情?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他们不嫌丢人自己还怕长针眼呢,真是辣眼睛!酒过三巡,对面站起一人,约有三十多岁,虎头燕额,对着秦晗拱手道:“皇上,臣有一女,今年十八岁,善抚琴,恰逢今日大皇子满月礼,于是便想为大皇子献曲祝贺,还请皇上恩准。”
场中静默了半晌,姜夫人放下筷子,面沉如水。秦晗敛了笑意,一瞬不瞬的看着杨丞相。直到把杨丞相看的额角流下两滴汗来,这时,一声轻笑传出来,如意往前看去,就见姜静姝也正嘴角含笑的看着杨丞相:“如此甚好,本宫正愁没有安排人弹琴呢,既然杨丞相力荐,杨小姐又是为宸儿献曲,想必杨小姐的琴艺必是高超的,皇上你说是不是?”
秦晗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人,见她眼中含着一丝戏谑,便叹了口气:“那就请杨小姐上来吧。”
杨丞相如蒙大赦,擦了擦额角坐下了。场中那些想将女儿送进宫的人见被杨丞相抢了先,俱都气的捏紧了杯子。如意也在想这表姐是真傻还是假傻?杨老头明摆着是想让他女儿勾引你老公,你还敞开门让人家进来,真是······正想着,场中缓缓走进来一个妙龄女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宝石绿色的长裙,荷花下摆,灯笼袖上也有粉色的渐变花纹,里头一件玉色的绣荷花裹胸,莲步轻移,裙摆微微荡漾。只见她行至中央盈盈下拜,举手投足间婀娜多姿。如意这才看清她的样貌,双飞髻上缠绕着细细的珍珠小链,镶了红宝石的凤簪稳稳的插在上头,垂下来的流苏直直漾在了眉间,狭长的凤眼,一颗泪痣不偏不倚的长在左眼角,再加上刻意流露出来的一股子媚意,倒平添了几分风情。嘴角微勾,正直直的看着秦晗。如意看向上面仍笑意盈盈的姜静姝: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白婉仪也看着那女子,又看了眼对面的秦策,见他好像也在看着这女子,不禁咬了咬唇,绞着手中的帕子。薛嘉怡探过头来对着温如锦愤愤道:“这杨姑娘都十八岁了还没说人家,显然是等这天等了许久。”
温如锦也道:“杨丞相家有这样一个尤物,自是舍不得将她嫁与别家,圣上正年轻,能入后宫岂不是最好的归宿?”
姜芷缦看着那女子的做派,沉声道:“这杨姑娘怕是不简单。”
那女子行了礼,便在早已置好的琴案前婉婉落座。素手抚在琴面上,这才看到连指甲都是细细的涂过蔻丹的。琴声缓缓响起,议论声也被渐渐压了下去。随着那双玉手的撩拨,琴声也时而高昂,时而低沉······却是一曲《凤求凰》。琴音静止,场中仍是落针可闻,如意眯了眯眼:给一个刚满月的小孩子祝贺,你弹什么凤求凰?唯恐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意吗?一曲毕,那女子缓缓起身,嫣然一笑:“念雪献丑了。”
秦晗没有吭声,姜静姝笑道:“杨小姐果然好琴艺,怕是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吧?来人啊,赏。”
杨念雪走上前去谢恩:“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臣女愿为皇上和娘娘斟酒,祝大皇子平安康健。”
姜静姝挑了挑眉:“这点小事就让下人做好了,杨姑娘身为世家小姐,这等做派,怕是让人看轻。”
底下各家夫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杨小姐还有没有廉耻?竟敢公然勾引圣上。”
“她竟也不顾娘娘在这了,可见是真急了。”
“她都十八岁了,能不急吗?”
杨念雪听见这些,竟然也丝毫不在意。旁边坐着的杨夫人却是急了,起身道:“皇上,如今后宫空虚,虽说皇后娘娘已诞下了大皇子,可娘娘要管理整个后宫,自然会力不从心,皇嗣乃国事······”“所以杨夫人是想要替朕操心皇嗣?”
秦晗轻笑,定定地看着杨夫人。杨念雪猛的跪下道:“皇上,念雪愿为皇后娘娘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