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及笄礼结束,姜静姝便做辞回了宫。一行人将她送至府门口,看着凤撵离去后又有人三三两两的离去。黄夫人在府门口拉着温夫人道:“我很喜欢如意,但她现在是县主了,也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能攀得上的。我那些心思也都打消,也省得你为难。”
黄夫人直言直语让温夫人很是惊讶,况自己为如意挑来挑去人家怕也是知道了,是以温夫人反倒有些尴尬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县主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我只盼着她平平安安的便好。”
黄夫人佯装叹了口气:“唉,你可要给如意找个好人家,否则,我便是头一个与你不愿意的。这孩子我实在是打心眼里喜欢。”
温夫人听了这话更觉这黄夫人是个好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咱们两家是邻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待我的好我是都知道的。”
黄夫人笑道:“说到底也是两个孩子没缘分,好在也没见过面,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咱们没亲家福,还是做回好姐妹吧。”
温夫人心里慰贴,点点头:“好姐姐,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与我说,我能帮的一定不推脱。”
黄夫人笑了笑,又与温夫人会子话,便带着大儿媳回府去了。薛夫人想要去姜府看看韵姐儿,温如锦就陪着她和姜家的人一起回去了。这边温夫人刚送完宾客,与温沐晟碰了头,将如意叫到了梧桐苑。如意刚沐浴一番换了一身轻便衣服,便被尤妈妈叫到了梧桐苑。尤妈妈暗暗提醒她:“姑娘待会说话软着些,夫人也是为姑娘好。”
如意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就知道爹娘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的。待进了梧桐苑正屋,尤妈妈将房门关上,立在了温夫人身后。温沐晟和温梓烨也在里头坐着。温梓烨见如意进来,向她眨眨眼,如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温夫人面沉如水,温沐晟也在一旁坐着朝如意使眼色。如意长长的呼了口气,规规矩矩的走到中央:“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温夫人看了她一眼:“这会子倒是乖了?我来问你,圣旨中说你在秦霖叛乱中保护了姝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那天和姝儿一起呆在凤鸾宫什么都不知道么?”
温沐晟拽了拽温夫人的袖子:“夫人消消气,如意还小,你别吓着她了。”
温夫人瞪了他一眼:“小?今日可都及笄了吧?都是大姑娘了哪里还小了?她能如此大胆还不都是你惯坏的!”
温沐晟摸着鼻子不吭声:我惯坏的?难道你就没惯?温夫人又转头看着如意道:“怎么不说话?”
接着皱起了眉头:“莫不是你以身犯险?”
如意见她着急的样子,忙道:“娘,其实······其实那天······”温梓烨看如意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下不忍:“娘,还是让如意坐下说话吧。”
温夫人不吭声表示默认,尤妈妈忙搬来一个软凳来给如意。如意战战兢兢的坐了,这姜静姝真是名副其实的猪队友,送个礼还能送出事来。说她一孕傻三年一点都不假!如意心下一横,这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的,索性一骨碌全倒了出来:“······那日有个公公去五皇子府上,说皇上病危,宣表姐进宫侍疾。还指明了要我也去,皇子府被人包围了,信也递不出去。我们心知不好却也无法,便随他进了宫。”
温沐晟若有所思:“怪道那日有小公公来家里报信,说你和姝儿一起进宫了。我正纳闷,皇上病危做什么让你去。后来又有人来报说几个王府与皇子府俱被禁军包围了起来,我这才恍然大悟,忙去姜府寻你外祖父。你外祖父也正准备着人来叫我,见我过去了便带着我和你舅父去宫门口打探消息,谁知那宫里只让出不让进。你外祖父联络了驻外的薛将军,这才知道宫里的情况。”
如意点点头:“我们起初确实是关在那时候还是凤仪宫的宫殿里,大皇子妃、四皇子妃还有后宫妃嫔都在那。大皇子妃并未拿我和表姐怎么样,却······”温夫人眉头紧锁:“却怎么样?”
如意咬了咬唇:“却是将四皇子的一个侧妃杀了,她还想杀了四皇妃。”
温梓烨问道:“按理说,这秦霖的劲敌是当初还是五皇子的皇上,那大皇妃真的没动你和表妹?”
如意心道:怎么不想啊,若不是那万清妍和田向卉之间的仇恨深,万清妍光顾着为她自己报仇,怕是自己和姜静姝早就没命了。“没有,她当时没顾上我们,我们又被人叫到紫宸殿了。”
温夫人讶然:“紫宸殿?都是谁在那?叫你们过去做什么?”
这话却是问到如意心里了,该怎么跟温夫人说自己被秦霖挟持的事呢?若是说了,温夫人还不吓死才怪!如意捏了捏帕子。道:“我们本以为五皇子在那,谁知那里只有先皇和瑞王。还有······秦霖。”
温夫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到:“秦霖?他可对你们做了什么?”
温沐晟忙将温夫人扶到椅子上坐好,安慰道:“夫人可是担心过头了,若如意出什么事还会好好的在咱们面前不成?你快坐下吧,听听如意怎么说。”
温夫人虽坐了下来,可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如意,如意紧张的厉害:“娘······秦霖没做什么,当时有先皇在呢,他也不敢,不过是将我们跟先皇和瑞王关在一起,以此来要挟五皇子罢了。”
温夫人松了口气:“那后来呢?”
如意避重就轻:“后来镇南王赶到,以万清妍威胁秦霖,又趁其不备将他制倒在地。再后来······薛伯父和五皇子就带兵赶到,正好赶上先皇剩最后一口气,传位给了五皇子。温梓烨若有所悟:“那皇上可能就是嘉奖如意临危不惧,安慰她跟着表妹一起涉险才册封她为县主的。”
温夫人也觉得有道理,指着如意道:“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与我说?”
温沐晟安慰道:“那如意不是怕你担忧吗,你看她现在说出来你还这个样子,若是当时就让你知道你还不吓晕过去?”
然后悄悄地给如意使眼色。如意收到,趁机坐到了温夫人身边,头歪在她怀里撒娇道:“娘,我知道错了,下次······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敢了。有什么事情一定先让你知道,不会让你操心。”
温夫人佯怒:“呸呸呸,能有什么事?以后再想轻易离开我身边,可是不能了!”
如意见她面色好转,搂着她的腰笑道:“好的娘,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温夫人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别贫嘴,我已经给你寻好了女红师傅,姓曹,老家是苏州的。你从后日起就跟着她学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