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梧蹑手蹑脚地朝自己的课桌走过去,生怕吵醒了段靳成,可身后的风不懂事,胡乱一吹,门被带起来,发出“嘭”的一声响。
段靳成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 教室空荡荡的,他一眼就看到了独杵在那里的陈青梧。 陈青梧尴尬得要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与吵醒他的那阵声响毫无关系。 就在这时,风又作祟,后门也紧随其后被带上了,又是“嘭”的一声,教室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他们成了独处的孤男寡女。 四目相对,一个惊慌,一个淡然。 “今天……外面风好大啊。”陈青梧随口找了个话题。
段靳成揉挤着眼窝没接腔,看得出来,他是有那么一点起床气在身上的。 “你怎么在这里睡觉?昨晚没睡好吗?”陈青梧今天观察了他一整天,他从早上进门就焉焉的,每堂课一下课就往桌上趴,睡了无数个课间十分钟。
“嗯。”“你不会晚上还做兼职吧?”
“嗯。”
“你真在做啊?”
陈青梧惊讶得不行。
他们这个时期,班上好多同学为了不影响学习每天睡觉都是定时定点的,他竟然还能抽时间去做兼职,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竟然还能次次都考第一。 段靳成悠悠打了个哈欠,又“嗯”了声。 陈青梧想问他为什么这么缺钱,但转念想想,又觉得这个问题太过逾矩,怕伤到他的自尊心。 “那你怎么不回去睡觉?趴这里睡多不舒服。”“马上又要去兼职,来回太浪费时间。”
他说着,看了眼墙上的钟,拎起书包站了起来,“走了。”
这就走了? 陈青梧看了眼那一桌洞精心包装的礼物,段靳成似乎没有把它们都带走的意向。 “诶!”
她忙把他叫住。
段靳成回头,看着她。 陈青梧指了指他旁边的课桌:“这么多礼物,你不带走吗?”“有你送的?”
陈青梧沮丧,她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就丢了。 “没有。”
“那不就得了。”
他说罢,开门走出了教室。 陈青梧站在原地,揣摩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那不就得了”?他的意思是,如果有她送的,他就会带走吗?还是,单纯劝她不要多管闲事? 陈青梧的心像是被羽毛撩了一下,轻痒难耐。 她折回自己的课桌前,刚一拉开椅子,就看到一颗系着红绳的核雕落在桌腿旁。 诶,如果早十分钟找到就好了,但凡早十分钟找到,她就可以在刚才的那段对话中抓住时机,顺水推舟地把礼物送出去。 可惜,没有如果,已经错过。 也或许,送不出去,就是这颗核雕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