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俱是一愣。
李叶舞又笑了:“再给大家透露点消息,崔大人打算筹备建官学,届时肯定会招募许多厨娘或帮学先生,比起我这里,那里更有发展前景哦。”果然,这话一出,许多人脸上明显出现了犹豫和憧憬。 在王府当奶娘和去学堂当厨娘,本不应比较,但仔细考量,自然是后者更好。 毕竟在学堂能经常接触学子乃至夫子,万一自家孩子被夫子看上收为学生,以后不说能入仕为官,至少不愁上学问题。 再者,即便夫子不收,平时能建一些学生不要的书籍笔墨给自家孩子那也足够了。 总而言之王妃说的这个确实是肥差。 当然,有人动摇了,却还是有人坚定不移的。 在这其中,有几个阿姨想留王府的意向特别强烈。 她们都四五十岁左右,在家基本是当奶奶的年纪,儿子女儿基本都成家了,无牵无挂就想着找份活计打发时间嗯。 本来她们只想碰碰运气,去王府当个粗使婆子也满足,谁曾想王妃一下筛掉许多人,反而是她们这些没优势的变成最适合的了。 既然希望变大了,那甭管其他什么肥差,能留下来就是最大的肥差! 于是乎,动摇的开始打酱油,坚定不移的越发坚定不移。 李叶舞逐一面谈,这才选下三个阿姨。 之所以要三个,主要考虑到交接班问题。 虽然说在古代不存在什么上几休几的概念,但人都不是铁打的,该休息的还是得休息。 毕竟她们要面对的是熊孩子。 在李叶舞眼里,没有比照顾熊孩子更辛苦的工作。 三人换班轮岗也更放心。 留下的三位阿姨分别是九妈、喜妈、忠妈。 她们都是四十出头,带大了自家孩子又帮接生了孙子,不管照顾孕妇还是接生带娃都很有经验。 更为难得的是,她们的丈夫儿子也都在李叶舞的建筑工队里,这下算是全家都收编到王府了。 此时负责掌管内务的老管家还没有回来,李叶舞只能暂时先把老妈子们安顿到下人房休息,等老管家回来再给她们上员工培训。 老妈子们初来乍到,顺从地去了后院,至于没选上的,李叶舞也每人赏了一两银子,算做彩头。 众人没想到见个工而已,不但近距离接触了王妃,又拿到王妃给的彩头,还知道了一个新的就业信息,即便没有选上,还是有种赚的盆满钵满的感觉。 与兴高采烈离开觞王府的这百来人不同,此时城里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无人区入口。 今天是地陷牺牲者头七,人死回魂日本不该大肆祭祀,以免惊扰回家看看的亡灵,让他们不舍离去。 不过今日也是适宜做大祭祀的日子,只有战死沙场的战士才有资格在头七举办祭祀大典,以告慰英灵忠魂。 如今萧九兮为他们举办祭祀大典,相当于给了他们战士的身份,无论是对于死者来说,还是生者而言,都是极大的宽慰。 只见举目之下全是自发来为他们悼念的百姓,人人自发粗布麻衣手臂绑着白菱为他们送行。 亡者们的家属位于祭祀台最前方,他们披麻戴孝神情哀戚。 即便过了七日,心情仍旧低落伤感。 在最前方是萧九兮,他难得的穿上王爷蟒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发髻,头戴金色发冠,清隽出尘的五官严肃而认真。 出于天家的忌讳,萧九兮是不能为皇帝皇后以外的人披麻戴孝的,尤其是武侯帝建在,更不能随意戴孝。 因此,在这种场合中穿蟒袍已经是皇家能给予的最高的尊重。 了解萧九兮的人也都知道,他本人平时是很随性的,正儿八经的蟒袍也就只有初到封地交接时穿过一次,此后老百姓就只见过他穿便服。 恍惚间五年匆匆消逝,当年那个才成年仍旧显得稚气的不靠谱王爷,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且还隐隐成为庇佑这方土地的真正的王者的架势。 此时,看到他站在祭祀台上为那些无辜枉死的工匠们祭祀,众人内心莫名的觉得欣慰、踏实。 甚至还升腾出一种,能为这样的王爷而死,不亏的感觉。 祭祀规矩多且繁杂,一直到傍晚整场祭祀才算结束。 “感谢诸位能够与我一道为工匠英灵送行。 虽然这次祭祀王妃没有来,但实际上却是她提出的要为工匠举办头七祭祀大典。 我很感激上苍能让我遇到这样的王妃,也感谢父皇将太阖州指给了我,因缘和合我们才能相聚。 我知道,在前进的路上,牺牲在所难免,可我打心眼里不希望有牺牲,也不想有牺牲。 今后的一路肯定还有诸多预想不到的意外,希望大家能把这次意外牢牢地刻在心中,让他们时刻警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你的命,不属于我,而是属于你们的家人,为了他们一定要保重自己。”
众人听着萧九兮的发言,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萧九兮看众人这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由得勾唇找补:“当然,如果诸位真牺牲了也不要有后顾之忧,太阖州的子民就相当于我的家人,我会把你们的家人照顾好,也会叮嘱你们的后世子孙在每年清明重阳,别忘了祭拜粗心大意的老祖宗。”
这话一出,众人眼眶里的泪神奇的止住了。 老管家默默瞥一眼主子,十分无语。 刚才还想夸主子长进了,结果没出三分钟就破功……真是…… 嗐。 场面一度尴尬。 作为萧九兮第一粉丝,崔秀看不下去,连忙出来找补。 “诸位悼念亡魂辛苦,王爷王妃还为大家准备了素食宴,请诸位移步长桌宴用餐。 当然,这也是昨天大伙热诚送来的新鲜果蔬,正好今日为工匠英灵们积功德不宜杀生,一起吃素妙哉妙哉。”
崔秀说完便让衙役带着人们去素食区用餐。 待这边的人走得差不多,他才松一口气,用那黑眼圈快挂到下颚的眼睛望着萧九兮。 “伤之,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胡诌的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