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走了过来,喝了一碗酒吐在刀上,随着他手起刀落,王思彤父亲的头便落地了,刑场上娘俩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这都被旁边的林清风,李洪哲二人看在眼里,他俩握紧拳头,可是民不与官斗,二人也不能怎么样。
这时,王思彤的母亲晕了过去,王思彤焦急的摇晃着母亲喊道:“娘亲,你怎么样了。”林清风和李洪哲也走上前扶着王思彤的母亲喊道:“伯母,伯母。”
知县藐视他们一眼,便说道:“小姑娘,你也不要太伤心,本县令只是奉命行事,你看看你啊,长得那么漂亮,不如给我做姨太太,我好好照顾你,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知县当众羞辱挑衅王思彤,一旁林清风听到后缓缓站起来,怒目圆睁的看着知县,李洪哲眼见不对劲急忙拉了拉林清风的衣服。 王思彤沙哑的声音又带有愤怒,她嘲讽道:“我呸,你也配。”
知县眼见得不到什么好处,说:“哼,不识抬举,走!”
随着知县的离开,围观群众也纷纷撤离了刑场,王家亲戚们为王思彤的父亲收了尸,草草回家了。出殡当天王思彤披麻戴孝的走在前面,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整张脸已经麻木,林清风和李洪哲也来送行,出殡后,王思彤就再也没出过家门了。 几个月后,一支军队闯进了旗铜镇,他们个个留着披肩发,拿着枪,闯进衙门抓了知县,林清风和李洪哲听到动静后走出家门,他们见到那支军队。 林清风新鲜又带有疑惑的说:“这难道就是革命党?”
李洪哲眼睛注视着那支军队,说:“好像是,走过去看看。”
王思彤呆在家中,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她好奇的打开了窗户,然后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走出了家门,这是王思彤自父亲离世后第一次走出家门,父亲走后,她的穿着都是以白色为主,这就是为父亲守孝,她来到曾经斩杀父亲的刑场,看着知县跪下地上,知县没有了曾经的那份傲气,他成了革命党的阶下囚。 革命党一名军官站在刑场中央喊道:“各位,满清完蛋了,现在民国了,共和了,这个知县,他今天要为他所做付出代价。”
围观群众喊道:“好。”
王思彤站在人群中只是呆呆的看着,与周围有说有笑的群众显得格格不入,在围观者的另一边,林清风和李洪哲兴奋的看着准备枪毙的知县,二人得意洋洋地笑着。 知县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嘴里嘟囔着:“饶命,饶命。”
军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知县喊道:“枪手准备。”
两名枪手举起了枪,军官再次喊道:“开火。”
只听见彭彭两声枪响,此时人群中的王思彤被这枪声吓了一跳,顿时县令死在了革命党的枪口下。回去的路上,王思彤漫不经心的走在路上,林清风和李洪哲二人跟在她后面,悄悄的二人来到她身后,一起喊道:“彤彤。”
王思彤转过身,淡淡的看着二人,说道:“怎么是你们。”
林清风腼腆地笑着,“好久不见呐!”
王思彤慢慢露出笑容说道:“好久不见。”
三人一起走在路上,这时,王思彤一把拽住二人的辫子说道:“回家之后,把你们的辫子剪了吧,大清亡了。”
二人先是互相看着对方,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回到家之后,李洪哲听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爹爹,你说什么,让我去法兰西国?”
李洪哲惊讶的说
“是的,我已经托人给你办好了,你去法国发展吧。”“我要是去了法国,你们怎么办呢?”
“臭小子,老子没你还活不了吗,你弟弟不是在家吗?”
“好吧好吧,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
“这么早啊?”
“昂,到那里好好学习,最好给我带给洋儿媳回来。”
“爹爹,你说的什么啊!”
“哈哈哈哈,臭小子,去吧。”
回到房间后,李洪哲的心里忐忑不安,他要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了,离开他的父母和朋友了。第二天,李洪哲将林清风和王思彤叫了出来,三人坐在船上聊着天,李洪哲迟迟不肯开口,心情沉闷着。 林清风眼瞧不对劲,便问道:“洪哲,我看你心情不好啊!”
本身李洪哲有难言之隐,面对林清风的询问他还是说了出来。 “有个事我不得不跟你们说。”
“明天我就要去法国了。”
林清风皱起眉头,带着满脸疑惑问道:“啊!去法国,去那里干什么。”
李洪哲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爹爹让我去的。”
王思彤看着沉闷的二人,也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过段时间,我也不会在镇子上待着了。”
林清风焦急地问道:“你去哪儿。”
王思彤看着缓缓行驶的船,眼睛充满了泪意。 “上海,我准备去上海读书。”
林清风只是嘴角微微一笑便说道:“哎,都长大了,该各奔东西了。”
说着,船儿即将到达岸边,林清风第一个下了船,头也不回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王思彤走下船,望着林清风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李洪哲就要离开了,离开的那天,整个镇子下起了朦朦烟雨,林清风和王思彤打着油纸伞特意来送他,他坐在马车上看着二人并喊道:“回去吧,这雨下得挺大的。”
林清风满眼的依依不舍,说:“到了法国,好好的,有事没事给我写封信,报个平安。”
李洪哲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了,在他离开之前,他淡淡说了一句。 “江南无限好,水波荡青春。”
李洪哲走了不久,王思彤也告别了林清风去往上海读书,只留下林清风一人留在了旗铜镇,自那之后,林清风再也没有见过王思彤。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由于李洪哲在法国学习的过程中并且参了军,战争爆发后他就被派上了战场,随着战争的开始,他渐渐的与林清风的书写也越来越少。同一年,林清风走出镇子,来到上海,在上海法租界开了一家书社,每天经营一些出版,卖书,招揽客人的生意。 和他一起经营书社的还有一个他招聘的员工,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带着个眼镜,平头身穿中山装,每天他就坐在柜台前招揽客人,闲着的时候就找本书看看,他名叫童诗堂。 正因为是法租界,每天都会有外国人来光顾他的书社,林清风通过几年学习,他也学会讲英语和法语,白天在书社工作,晚上就找外国人学习他们的语言,同时也结交了一个名叫马丁的法国朋友。 林清风的文章写得特别好,深受各大人士喜爱,一连几年书社的生意一直火爆,一天,书社里来了三名女学生,童诗堂见到后热情的招待。 “三位小姐,请坐吧。”
三个女学生坐在一起,林清风刚好走出工作室,见到了这三名女学生,其中一名让林清风印象十分深刻。 她身穿蓝色袄袍和黑色裙子,脚穿赛格布鞋,留着个短发,一双大眼睛犹如清水里的水晶一样清澈,小巧精致的鼻子,唇似樱红又带有光泽,脸蛋红彤彤的,一副温文尔雅,亭亭玉立的样子,她正是林清风的青梅竹马王思彤。 此时三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林清风一直盯着三人看着,不一会儿,王思彤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打断,王思彤看着林清风迟迟不肯说话,二人互相对视了很长时间。 一名女学生拍了拍王思彤的胳膊。 “彤彤,彤彤,你莫非认识。”
王思彤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小心翼翼地张开嘴说:“清,清风?”
林清风面带微笑点了点头,王思彤立刻站了起来,带着满脸的不解说道:“这家店是你开的?”
林清风再次点了点头,王思彤离开桌位,跑到林清风身边,用自己水汪汪的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林清风的脸。 “真的是你。”
王思彤激动的热泪盈眶,但是碍于同学在身边,她没有哭出来,于是二人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在一起聊着天。 “这几年还好吧。”
林清风问道。
“不好,没有你不好。”王思彤回应。
“哈哈哈,别这么说,好好生活吗。”“哼,你都来上海这么多年了不知看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对不起吗。”
“哎,对了,这是这几年洪哲给我写的信。”
林清风拿出一包纸袋,把里面大大小小的信封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