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刚刚去云香楼查案,经过此地,听说有人在赌剁手,很是好奇,便进来看看,瞧瞧这陵安城的赌风盛况。”
司马昱承说着,朝赌桌走过去。“殿下哪里话,只是随便玩玩儿罢了。”
虎哥赔笑。“谁是虎哥?”
司马昱承满不在意的问。“草民陈虎。”
虎哥可不敢在箫王殿下面前称“哥”。“原来是你跟人赌啊!输了?”
司马昱承伸手拨拉着桌子上的银子。虎哥脸红到了脖颈,吞了几口气,点点头。“手还都在呢!”
司马昱承又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刚才在外面,陶护卫跟本王说,如意赌坊规矩严明,若是碰到赌命的可是不准拿银子换的。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手赔给人家?”
虎哥在如意赌坊作威作福,此时倒被箫王殿下给逼的冷汗淋漓,不过,幸好那对母子给溜了,“殿下,只是玩玩而已,当不得真,您瞧,这银子分文未取,那家母子也已经走了,若是债主放弃,按规矩账也就清了。”
反正拿走银票的事,箫王还不知道,这里的人听他这么说,哪个敢跑到箫王跟前咬舌根?除非活腻了!“本王进来前你们不还正在谈么?说了弃债二字么?说来奇怪?人呢?本王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是何方高人能连赢了你这位庄家。”
司马昱承说着,顺手拿起布包,在掌中掂了两下。此时,旁人也都幡然醒悟。赌都赌到这个份上,哪里是个没见识的老婆子,分明就是高人哪!再看,司马昱承慢条斯理的打开布包,将里面的“银子”倒出来。好啊!众人又傻眼了,虎哥的眼珠子是掉了又掉!那布包里包裹的分明是几块碎石头,哪里是什么棺材本!那老婆子使得可是空手套白狼啊!人家可是“有备而来”!众人不由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有反应过来寻人的,四下张望,哪儿还有那老婆子的影子。再说苏芷曼跟那“儿子”很快就从赌坊的后门溜出去。早就觉察到身后有人跟着,苏芷曼扯住“儿子”快步左拐右拐,最后在一个岔口把跟踪自己的人甩掉,又朝回返。“听着,你马上返回那个赌庄,当着众人的面,正好箫王也在,你就说以后你的命就挂在那个叫虎哥的手上了,明白我的意思么?”
苏芷曼拉着“儿子”躲在墙角,低声吩咐。敢上赌场混的,小机灵劲儿还是有的,那“儿子”接连点头,“娘,你放心,我明白!”
他怎能不明白在赌坊这么一闹,自己的赌债是没了,还捞了笔银子,虽然那笔银子不在他身上,可跟被他捞去也没区别,另外虎哥还欠了他一只手,那岂不是自己的小命也吊在了虎哥手里?娘的意思就是让他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给自己的脑袋上个保险,让虎哥不敢对他怎么样。对“儿子”的表现,苏芷曼还算满意,点点头又道,“办完事儿后,再替我做件事,有没有意见?”
“没,没意见,娘,您说!”
“儿子”回答的很痛快,就差说一句为了老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了,估计对自己的亲娘都没这么奉迎过。苏芷曼从怀中抽出两张银票,“找机会去跟你的那帮狐朋狗友打探一下云香楼的事,跟那个叫如梦的有关的小道消息全替我收来。”
“娘也对那案子感兴趣啊?”
那小子接过银票,转着眼珠子,猜测苏芷曼的身份。一个丑巴巴的老太婆,若不是在赌坊里惊人的身手,实在看不出什么。“少废话!”
苏芷曼冷下脸。“知道,没问题,保准把如梦祖宗八代都打探到手!”
那小子把银票塞进怀里,拍拍胸腹。“还有!”
苏芷曼又稍想了想。“娘,您说。”
“知不知道出自太尉府的那个柳儿?”
苏芷曼问。那小子试探的确问,“刚在明王府附近自尽的那个?”
苏芷曼回答,“对。”
“娘问她什么事儿?”
那小子不解,“咱们跟她不是一道儿的,消息可没那么灵通。”
“没关系,能打听多少算多少,看看她生前私下都跟什么人有来往,最好是能挖出来最隐秘的那种,挖不出来也就算了。”
苏芷曼本来对这件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不过是正好找人办事,就让他顺便再打听一下,“注意要小心,不要被人发觉,实在难办可以放弃。”
想那司马昱辰将柳儿毁尸灭迹,难保发现有人在查后,会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知道了,娘。”
“儿子”一口一个娘,叫的可是顺溜。“主要是如梦的事,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苏芷曼道。“知道,娘,只要您认我这个儿子,就是儿子最大的好处。”
那小子不再像在赌坊里那副蔫了吧唧的破相,嘴皮子甜,眉眼也活泛起来。有认财主当爹娘的,有认权贵当爹娘的,他认一个赌坊高手当娘也是理所当然,以后跟朋友们说起来也照样很有面子。“行了,别叫了,咱们母子关系到此结束。”
苏芷曼还真怕被这小子一口一声娘叫的折了寿。“别啊,娘,您就是我的亲娘啊!我会尽心尽力侍奉您老人家,保准做您最乖的好儿子!”
那小子一听,赶紧哀求。“先去办事儿,别耽误时间!”
苏芷曼冷声道。这声音让那小子不觉一抖,赶紧道,“是,是,我这就去!可是,以后我去哪儿给娘传信?”
“你就说你的老窝在哪儿吧。”
苏芷曼道。“娘,我叫二毛子,您就去铁皮巷陈豆腐家说找二毛子就行!”
“知道了。”
苏芷曼点点头,“快走,别等着箫王走了你再去,分量肯定轻了。”
“是,是!”
二毛子点头说完,一溜烟的朝赌坊跑去了。司马昱承刚从如意赌坊出来,二毛子就跑了回来。还好,正好赶上!二毛子缓了口气,扑通就跪在司马昱承跟前,“求殿下为草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