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名暗卫正候在那里。“活蹦乱跳的人你守不住,现在人睡的跟死猪一样,总不会再守不住。”
司马昱承凌冽的目光扫向那名暗卫。暗卫赶紧拱手,“殿下放心,属下再不敢出错。”
他这次可要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盯住苏芷曼,要是再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他就只能滚回去重新回炉受训过苦日子了。警告了暗卫之后,司马昱承便准备带墨走。刚动了一步,又想到了什么,“等下。”
然后丢下身边的墨,独自返回屋子。苏芷曼还正趴在书桌上睡的正香。司马昱承从屏风后取出一件披风,走向书桌。抖开披风,司马昱承准备搭在苏芷曼身上。想了想,又停下手,将披风甩到一边,然后弯身将刚刚他比做为“死猪”的人从椅子上抱起来。“嗯哼嗯哼……”大概是感觉到动静,苏芷曼又在含含糊糊的念叨什么。司马昱承细听,好像还是那本心经的内容。还真是个好学生。司马昱承唇角勾起,将苏芷曼抱到屏风后的床榻上,顺便还给她搭上了被子。哦——司马昱承,你真是疯了!司马昱承直身,一手叉腰,一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他什么时候允许女人随便碰他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还不一般,是他的床!可是……在凶巷,他意气用事的强吻她。此时,他还亲自将她抱上了他的床。就像他体内住了另外一个人,将他这个本该记恨她对自己不敬的人给打倒了,似乎,他渐渐的可以容忍她更多……“混蛋男人,我要亲手杀了你!”
苏芷曼突然翻了个身,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床上。正在脑瓜子凌乱的箫王殿下双目一寒。他没有听错,这个女人梦里在想着杀人?哪个混蛋男人?谁令她在梦里都不放过?“你想杀谁?”
司马昱承俯身,两手按在床边,放轻了声音问。“混蛋!”
苏芷曼一抬手,拳头正好砸向司马昱承的脸。司马昱承连忙侧开,才免受一击。劲儿不大,性子挺冲!司马昱承仔细的瞅着苏芷曼,该不会是故意装睡卖傻?观察了一阵,确信苏芷曼真的还睡着,司马昱承才直起身暗地里磨磨牙,将苏芷曼掀开的被子又给她搭上,然后转身离去。若非时间不早,他还有事做,非得好好的把话给套清楚。出了门,司马昱承又交代暗卫把人看好了,之后带墨趁夜离去。“万安寺?”
当墨跟随司马昱承到了地点,才知道他们今夜的目标是皇家寺院万安寺。不过,司马昱承没有在寺内落脚,而是绕到万安寺后。“这里什么时候也受香祭拜了?”
墨有些奇怪。“闭口闭气!”
司马昱承沉声警告,然后就不再说话。此时正是深夜,那香火却似乎还很旺,借着月光便可看到一片烟气缭绕,一口一米见方的石鼎里星火点点。有人围着那口大鼎一圈,整齐划一的转动。那些人看样子各种打扮都有,有的好似谁家的家丁,有的又像是哪个铺子的伙计,还有的像是管事衣着贵气一点儿,有年轻一些的,还有年长的,各种各样的男人,可以说是本不该混在一起的人偏偏站成了一队。再后来,那些人好像是着了魔,自发成双结对,相互抱在一起,开始像疯狗似得撕扯衣服,不一会儿就全部精光的“沐浴”在烟熏火燎之中……墨看的都傻眼了。那场面实在不堪目睹,让他这个内功不薄的大男人都忍不住的脸烧红得发紫。也难怪主子今夜非得亲自跑一趟,还要叫回他来做帮手。一来,这种场面怕是暗卫也描述不够。二来,那些小暗卫未必能够受得住。那些香烟中肯定被人下了东西,一不留神就会跟他们混在一起。也只有主子亲自出马,借助强大的功力,封闭呼吸才能抵抗得住。折腾了好一会儿,那些人才安静下来。香燃尽,烟也散了,大鼎内的星火也灭了。四周静悄悄的。可是,在司马昱承的眼睛直盯下,那口石鼎突然腾空而起,升天了!只留下那些七倒八歪横在地上的人。墨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摸不清状况,不便行动。突然,升空的石鼎倾斜,里面的火种如雨点似的倾盆而下,纷纷落在那些人的身上,呲呲的燃起了火苗。而那些人似乎毫无知觉,任由火苗在他们身上尽情的燃烧。“不好!”
司马昱承意识到这是大宗的灭口行动,立马跃起,向火中掠去,这时,哪怕抓到一个活口也好。可是,那火苗仿佛发了疯,瞬间将每个人吞噬。还伴有一股浓烈的香气。“殿下!”
墨一出口就感觉到呼吸了什么,赶紧继续闭息,向司马昱承追去。火势燃烧的很旺,陡然间便是一片火海,从始至终,那些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明明烧死了十几个人,却没有一点儿焚尸的气味,全部被那浓浓的香火味覆盖。“马上离开!”
司马昱承知道这火是不能够靠近的,刚掠出几步便又赶紧带着墨后退,“暗查陵安城人口,看谁家有人今夜不明失踪。”
既然这里的活口被用如此惨烈的手段灭掉了,便只能倒回去追查他们的身份。“是!”
墨与司马昱承一起退下。与司马昱承隔着一片大火的另一面,山的另一头,两个人并肩而立。“任务完成了,走吧。”
其中一个道。“主子让我们将这里与那些活口都尽快处理的干干净净,怕被司马昱承查到线索。是不是也太高看他了?就算他们抓了小六子,可小六子又知道多少?还能将司马昱承引到这儿来?”
另一个人望着满眼的大火,很是不屑,“说实话,除掉这些狗奴还真有点可惜。”
“主子的吩咐不会错,我们尽管听从就是。”
然后,两个人从山后的路上悄无声息的离开。“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知道有这种事?”
路上,墨实在是好奇不已,憋不住问。他跟殿下出生入死无数,可这种事却实在是没见过,也想象不到。万安寺,佛门重地的后面山上,竟然有这种龌蹉的事,关上门躲在家里随便怎样不说,还非得在朗朗乾坤之下,也不怕被人看见,就算是黑天半夜,也实在有污天地之灵,而最后,竟然被一把火都夺走了性命!“本王猜的。”
司马昱承道。猜?那也得有个出发点不是?难道还能凭空一个闪念就想到了?司马昱承见墨嘴上不说,满眼殷切的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接着道,“是小六子的供词。他自从做了一个怪梦之后,齐峻就开始找机会欺霸他,一次又一次,不堪受辱,才对齐峻生了杀心。可就因为这件事,根本不值得被人在牢中灭口,而小六子除了他自己受辱之事外也交代不出什么,所以本王认为关键之处还是就在他做的那个梦上。”
“所以,本王特别留意他对那个梦的供述,虽然他一再确定不知道那个梦境是哪里,但他讲的那个梦就跟今夜我们见到的情形一样,只是有些地方难以启齿说的没有那么详细。”
“殿下怎么猜到那个梦真实发生的地方是在万安寺后的山上?”
墨问。虽然他跟随殿下多年,可还是老跟不上殿下的思路。“香气。”
司马昱承道,“小六子说在梦中,那口大鼎里燃了许多香,都是很粗的高香,那么多的香燃烧气味一定很重,若是在其他的地方时不时的有那么重的香气传出,肯定会引人好奇,而香气浓重的能够传到山里去,说得过去的地方,放眼整个陵安城,也就只有香火最旺的皇家寺院万安寺。”
“同样,为了掩饰香气来源,距离万安寺也不会远,便只能是在它的后山。而万安寺又是安宁之地,在寺周围都是安静的,天黑更少有人惊扰,所以相对来说那里也安全,如果小六子的梦真实发生过,便极大可能在那里。而能够令那些人醉生梦死般不辨虚实的也必然是那些香气。”
“属下明白了,可是他们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若只是为了快活也没必要最后被下此杀手灭口,属下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信奉什么一般,类同祭奠仪式,可又怎么会有这种祭奠仪式?”
墨想了想,还是有好多不明白。他一般沉默寡言,也只有在真的遇到上心的疑难问题,才会如此好求好问,话像打开的水闸,多起来。“小六子的供词说,只要他被齐峻纠缠欺霸的时候,就会嗅到他的身上有股檀香味,尤其是初二,十六这样的日子里会更重。这便也更合了初一十五万安寺的香火比往日重,香气更浓,后山的焚香仪式也就更便于举行的特殊性。而昨夜正好是农历九月十五。”
“所以本王推定,如果本王猜测的地点没错,就一定会有什么事在那里发生。不过现在要搞清他们到底受到什么人的操控,又是被什么人杀掉,就得继续去查了。”
司马昱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