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曼挤出一朵甜美的笑容。“不用,辣子鱼我吃,碗里的胡萝卜我也吃了。”
然后,那盘菜她就不用解决了。“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吃!”
司马昱承说着,剔下一块鱼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司马昱承都开始吃,苏芷曼看着自己的碗迟迟未动。“快点吃,今日本王有时间,可以给你指点一二。”
司马昱承看着苏芷曼一脸苦瓜,又给她丢了颗糖。苏芷曼一听,箫王殿下这是说要为她指点功夫呢!心花怒放,就像之前受训的时候,再大的苦她都吃的消,何况一盘小小的萝卜青菜。萝卜青菜?真不知道箫王府的厨子是怎么配菜的,能把各有所爱的两种菜放在一起。不过红配绿,刚端上来的时候倒是好看。见苏芷曼埋头苦吃,司马昱承唇角一勾,视线定格在碗里的辣子鱼上,低着头,掩着脸上的无奈。“辣子鱼归你,不许耍赖!”
苏芷曼道。于是,墨一进门,就看到苏芷曼跟前守着一盘萝卜,自己的主子跟前摆着一盘辣子鱼,各自都吃的津津有味。苏芷曼吃萝卜,墨不在乎,可是自己的主子……什么时候如此偏爱辣椒了?看着箫王殿下好像承包了一条鱼,墨有些担忧,想要问,殿下,您确定自己没事吧?“殿下,有消息了。”
墨直身站在司马昱承面前道。司马昱承将碗筷推开,站起身,“走!”
“我呢?”
苏芷曼跟着问。司马昱承扫了眼还没光盘的萝卜青菜,“你?先继续吃吧。”
然后,与墨一起离开屋子。刚出了屋子,司马昱承的速度就更快了。“殿下,人被带到后院地牢。”
墨见主子走的方向不对,提醒道。“本王知道!”
司马昱承应了一声,继续快速向另一个方向走。最后,在一口井前停下,亲手摇动辘轳,从井里打出一桶水。墨后脚赶到,就见自己的主子端起一桶水,咕咚咕咚的仰头喝了十几口,看起来就像在抱着坛子喝酒。“还说不够辣?下回本王逮住辣椒给她塞一嘴!”
司马昱承放下水桶,擦了把嘴角的水。“殿下——”墨还没说出话,司马昱承又端起水桶仰头灌了十几口凉水,然后将水桶丢开,“走!”
冰凉冰凉的井水可算是把那满口辣气给压了下去。“那盘辣子鱼,殿下不是为苏芷曼准备的?”
跟在司马昱承身后的墨问。不知道殿下怎么就知道苏芷曼爱吃辣食,然后让厨房专门做了这道辣子鱼,要知道,他们殿下可是几乎不碰辣的东西。“胡萝卜也是本王为她准备的。”
司马昱承颇有些不甘示弱的口吻。之前在太尉府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苏芷曼挑食,有几道青菜是她的避忌,尤其是胡萝卜跟香菜。香菜也就罢了,胡萝卜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吃?以前在太尉府,不管是藏拙还是忍辱负重,把身子养的那么瘦,以后落在他手里,可别想在吃的上面任性。哦……司马昱承,你这是真要打算养那个女人一辈子?从水井到后院,路并不远,可箫王殿下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过了好多东西,但是没有一样是关于案情的。审案这种事苏芷曼不太上心,一般情况下,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够了。而司马昱承现在的态度,有什么话也是会告诉她的,所以司马昱承走了之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不爱吃的东西都收拾好,找到厨房的泔水桶倒掉,然后又折回屋子一边休息一边闭目冥想书中看到的那些东西,在脑子里先整体过一遍。两个时辰后,司马昱承返回来。“怎么样?问出了什么?”
苏芷曼从椅子上跳起来。“那个打算与玉箫在乱葬岗接头的人是个赤脚大夫,也是信奉心神,他说,他是接到心神的旨意去乱葬岗等着救人的。”
司马昱承坐下道。“也是,这种事还是大夫在行。”
苏芷曼点点头,“那知道他是怎么供奉心神吗?还是有另一种仪式?”
“他是在家里供奉的,按照他的交代,从他家里搜出供奉的东西,一张大金字‘心’。”
司马昱承道。“那是谁引他入这一门的?”
苏芷曼问。“是他一个在别的府上当差的远房兄弟。说是他之前给人看病开错了药,没有将人治愈反而加重,那家人肯定不会放过他,后来那个兄弟让他祭拜心神,连拜了三天,那家人连同那个病人就都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觉得有些想不通,还偷偷找到那家人的住处询问,邻居说那家出外做生意发了财,举家搬迁走了。”
“搬走了?这是陵安城,又不是偏僻的村镇,只有人家搬来的份儿,谁赚了银子发了财反而搬走了?”
苏芷曼一听就听出了问题。很明显,又是这位心神为发展信徒,搞的鬼。“但是这个赤脚大夫解决了麻烦,不会多想,只会以为是心神显灵。”
司马昱承道。“那他这次怎么接到心神的消息去乱葬岗的?”
“他说是梦拖。”
“跟具有蛊心作用的箫声如出一辙,一定是某种致幻所致,让他造成做梦的感觉。”
苏芷曼肯定。所以,关键问题还是在这个“心神”上,于是又回到原点,通过如意赌坊去打开隐在三教九流之中的“心神”之谜。二人谈论完又过去大半个时辰。苏芷曼看看天色还早,“殿下,别忘了吃饭时你说的话。我刚才想那两本书,其中有些不太明白,你给我指点指点?”
“本王有说吗?”
擦,箫王殿下不打算认账了?“没说吗?”
苏芷曼眉毛一挑。大哥,可别想玩儿我啊!胡萝卜我都吃了,小白兔也做了,现在泼出去的水想收回肚子里去?“本王是说要给你指点……”司马昱承没有再否认,不过这说话的音调也不太对。“嗯?”
苏芷曼眉毛又一挑。司马昱承起身,走向书桌,铺好纸,拿起笔,“来吧!”
“做什么?”
苏芷曼走过去。为了提高屋子的亮度,书桌旁燃了三支蜡烛,在白纸上铺了层橘色的光。“你还想以后每次作诗都让本王替你执笔不成?”
毛笔在司马昱承指间打了个转。苏芷曼恍然,原来司马昱承说的指点,是要教她写字?心一下子凉下来。“作诗又不是当饭吃,偶尔有那么一两次,随便挡挡就过去了。”
苏芷曼无所谓道。反正她又不跟谁写情书。“你信不信只要有本王在,每天一篇诗让你逃不过?”
司马昱承开始威胁。“可别呀,殿下!谁都有搜肠刮肚没货的时候。”
苏芷曼说着,心里还盘算了一下,每天一首诗,唐诗三百首,一年也就背完了。“过来!”
箫王殿下表示耐心在损耗。“这么晚了,光线也不好,等白天有时间吧。”
苏芷曼搪塞道。大晚上的,做兴致缺缺的事,还不如睡觉。“本王可是说话算话,免得被你说不守承诺。”
“不会,不会,”苏芷曼打了个哈欠,“是我太困了,迷迷糊糊的也学不好。不早了,殿下您也忙了一天,休息吧。”
“嗯……”司马昱承将毛笔投进笔筒,“先回太尉府。”
时候已经不早,别的人家几乎都已经安静下来,太尉府却还是烛火明亮。“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一直守着大门的家丁匆匆跑到书房禀报。此时,苏清河的两个夫人还有两个女儿都还在书房里等着。乔佩蓉是满肚子气,连晚饭都没吃。自家的女儿在宫中出了那么大的丑,明天一出门肯定就是满耳朵的笑话。这件事也牵连进去苏如曼,二夫人虽然隐忍着,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家子五口人,早就等着苏芷曼。宫里的事被皇上下令不得外传,苏清河没跟自己的夫人女儿讲。乔佩蓉不知道情况,催着苏清河去把那个惹事的苏芷曼找回来,还说之前欠的教训苏芷曼的事儿还没办,这次等苏芷曼回来一定要把账一起算了。苏清河知道苏芷曼跟司马昱承在一起,而且还刚刚救了箫王,心里盘算的则是另一条道道。听说苏芷曼终于回来了,不知道情况的苏大夫人以为苏芷曼是自己回来的,失了箫王在一旁做绊脚石,肯定容易办事,催道,“快去把她给捆来!”
还是苏清河多问了句,“是她自己回来的?”
“不是,还有箫王殿下。”
家丁回道。苏清河心里有数了。其他人却愣了。“箫王不是被押入天牢了吗?”
苏大夫人眼睛一瞪。“你们听着,以后说话做事小心点,尤其是在芷曼跟前!”
苏清河道。箫王现身,说明他的事情已经办完,也就不用再隐瞒他已经脱困的事了。“老爷,什么意思?”
乔佩蓉的错愕是代表所有人的。等了一晚上,等了个这样的一个莫名其妙的结果?“意思就是,今日的芷曼不同从前了。”
苏清河的话说的也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