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去了太尉府。明王妃大驾太尉府,那可是大事,苏大夫人得知后,赶忙带着众人迎出来。“本王妃也不绕圈子,一是一二是二,苏芷曼救了太后是事实,而且之前还给皇后娘娘开过药,听说服用之后效果不错,也算是做了正事,皇上都下旨免了她的错,本王妃这个曾经受过她母亲恩的人更应该来这一趟。”
明王妃说着,示意身后的侍女将手中的礼盒端上来,“这是本王妃为苏芷曼准备的一份礼物,请夫人收下。”
“谢王妃娘娘!”
乔佩蓉心里虽然泛着嘀咕,可表面上却要保持惊喜的笑容,双手伸出去接礼物。“既然是王妃娘娘送给我的礼物,还是我亲自来收吧。”
刚出门回来的苏芷曼正好碰到明王妃大驾,本来想掉头走开,听说明王妃是专程来看她,又给她送礼的,毫不犹豫的走上前,一边从乔佩蓉手中“抢”过礼物,一边向明王妃行礼,“芷曼见过王妃娘娘。”
明王妃倒是很端庄,脸上保持温和的笑容,初见到,会感觉是一位平易近人的贵妇。“芷曼,本王妃想跟你说说话。”
明王妃拉住苏芷曼的手,轻轻的拍着,“你不会不答应吧?”
“怎么会?”
苏芷曼一手拖着礼物盒,另一只手从明王妃的掌心抽出来,笑笑,“王妃请。”
于是,三言两语,乔佩蓉大张旗鼓迎进门的明王妃跟着苏芷曼去了揽月轩。“哼,真是又升天了!”
乔佩蓉虽然极其不满,也只能将所有的话都咽进肚子里,跟前可是还有明王府的人盯着呢!“王妃娘娘,说吧,特意来见我有什么事?”
一踏入揽月轩,苏芷曼脸上的笑意也就掩起了一多半。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明王妃点名要见自己,还弄出这么大的派头,肯定有她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顺应民意来看望救了她儿子的恩人之女且不必多说,另一方面真正的目的呢?明王妃一愣,没想到她人都还没有被请进屋子落座,苏芷曼就这么直接的问她。“本王妃如今就站在你面前,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本王妃说?”
明王妃不想被动的去回答苏芷曼的问题,反问回来。“明王妃想听我说什么?抓住机会求王妃许我与明王世子继续履行婚约?不,错了,应该是请明王世子收回休书。”
苏芷曼迎着明王妃的目光,唇角翘着淡淡的冷笑。不是吗?明王妃心里想,口上却知道不能这么跟着问出来,她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本王妃以为,你会向本王妃解释什么。”
相对苏芷曼表现出的锋利,明王妃显得很温和,似乎并没有半点责怪苏芷曼的无礼之意。“我没这个必要,明王世子很清楚,如果要解释,我想明王世子更合适。”
苏芷曼垂眸,手指轻轻的刮动着礼盒。“本王妃知道因为当日的事,你或许是受了委屈,可明王府也是失了颜面,这本来就是捆绑在一起的……”“那么现在算是挽回了?所以明王妃才会屈尊降贵莅临太尉府。”
且不管司马昱辰的心思,苏芷曼相信明王与明王妃都是想找机会挽回失去的颜面的。现在不少人说她当初是冤枉的,明王妃也就愿意相信她是冤枉的,这样明王府便也就成了被人设局陷害的无辜者,而不是单纯的受辱。或许再往下,明王府就可以借此事去铲除几个异己。总之,明王妃走的这一步是踩的踏脚石,正因为对他们有利,才会回这般破格的出现在太尉府。“你这孩子……”明王妃看着苏芷曼,眉头微皱,叹了口气。“我说的不对吗?”
苏芷曼一挑眉,眉眼中含着浅笑。“你不打算请本王妃进屋里坐吗?”
明王妃依旧笑问。这可是她难得受到的一次冷遇。不,心受了冷要比着表面的冷更甚……“对不起,我的屋子很小,怕王妃憋屈。”
苏芷曼道。还是敞开门说话的好,她可不想憋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嗅着明王府带来的浓浓的味道。“箫王殿下之前是住在哪里?”
明王妃放眼打量揽月轩里的一排屋子。这就是那个女人住过的地方,正房与一侧的房间上了锁,只有西边一个小屋子的门虚掩着,旁边的西厢房看起来也是打扫过的,比那些锁着的屋子看的干净。“王妃娘娘也说是之前,没必要再提了吧?”
苏芷曼道,“反正如今,我是一个人住着一间小屋,守着这么大的个院子,清净自在。”
所以说,王妃您的大驾光临并非蓬荜生辉,而是扫了她的雅兴,懂吗?“芷曼,虽然你最近做了不少事儿,可这脾性得改,否则……”“反正我又不进明王府的门,王妃娘娘就不用担心我的脾性怎样了。”
苏芷曼打断明王妃。既然明王妃不自己主动说明来意,那么她就全部帮着把该说的都说了,说完了该往哪儿去往哪儿去。“你——”明王妃的眼里终于忍不住的显出几分错愕。本来,她想说教一番,用比较隐晦的口吻告诉苏芷曼她与自己的儿子不合适,不要再想打她儿子的主意,结果苏芷曼这么直接明白的说,她不进明王府的门,那口气不是想而不得的无奈,而是不屑。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王妃娘娘尽可放心,不管情形怎样转变,我苏芷曼是不会生出任何想要进明王府的门,想要缠着明王世子的心思。也请王妃娘娘转告明王世子,那份休书我会收好的。”
苏芷曼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明王妃也就不好继续兜圈,而且这不就是她此番前来想要听到的答案。可是,为什么答案有了,她感觉这么不舒服?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把握别人的命运,当一个人完全跳出她的掌控,即使给出的答案是她想要的,她也无法接受。可这种情况下,明王妃又不能意气用事反驳苏芷曼的话。“好,你果然懂事多了。”
明王妃含笑点点头,“这样对你们两个人都好,毕竟有过这么一档子事,对谁也是个疙瘩,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本王妃听说谢家那边……”“谢家是谢家的事。”
苏芷曼再次打断明王妃。现在是她跟明王府的事,能不能不要扯别人?以为谢家那边收了她,就能抹掉他们母子的内疚吗?像司马昱辰那么虚伪无耻的人,真的知道什么是内疚吗?以为假惺惺的替她在掖庭阁说几句好话就能弥补?她明王妃今日替司马昱辰站在她面前,纵使表现的如何端庄大度,和蔼满面,也只会让她鄙视。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婆婆,她苏芷曼还真不想要!被苏芷曼一而再的不客气的打断,明王妃眉头又是难掩尽的微微一皱,“你这孩子……就算你跟昱辰不能在一起,可本王妃会把你当做女儿看待,毕竟当年本王妃与你娘也是姐妹一场,我们几乎一起出嫁,想想过去的那段日子,真是岁月不饶人,一晃那么多年了……”“王妃不必委屈了自己,我娘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王妃娘娘什么。王妃娘娘若真有我这么个女儿,只会让自己头疼,徒增烦恼。芷曼一条贱命,就让芷曼随意好了。”
苏芷曼道。其实,她跟明王妃说话还是掌握着分寸的,毕竟明王妃是跟她娘同龄的长辈。否则同一个意思,绝不是这样的表达。“那么……”明王妃顿了顿,“你准备怎么对外人说你跟昱辰的事?”
她可不想听到苏芷曼对外乱吵说她今日来太尉府的目的。“王妃娘娘放心,我不会乱说。”
苏芷曼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说句难听的,婊子还想立牌坊。“你要怎么说?”
这个时候,明王妃倒恨不得苏芷曼直接回答出来。这可不是能乱说的话,她必须跟苏芷曼叮嘱好,否则她今日来的这一趟就是弄巧成拙了。见明王妃急,苏芷曼的态度倒没有之前那般干脆利落了。“嗯……让我想想。”
苏芷曼单手托腮,在院子里踱起步。这个时候,如果明王妃忍不住,就会露出她伪装下的嘴脸。苏芷曼似乎犯了愁,在院子里绕圈,迟迟说不出答案。“芷曼。”
明王妃开始耐不住了,“刚才是你说自己会收好休书的。”
苏芷曼止步,侧头看向明王妃,没了刚才渐显的锋芒,似乎有些懵懂,“我是顺着王妃娘娘的意思,娘娘不是承认我的话正和您的心意?”
明王妃有点气噎,苏芷曼竟然朝她倒打一耙。可是,有那么一份恩,她,昱辰,明王府都不能不顾颜面的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忘恩负义。当年的那桩亲事是明王府先提起来的,记得当初苏芷曼的娘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动了圣命,以皇上赐婚之名才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