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另外，司马昱承的话不仅否认了苏芷曼存在“欺骗”，展现出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的无奈，还反讽了一干人不辨是非，受到蒙蔽，错在他们自己。而那些周身缠满“宅斗”，深有体会的夫人小姐们更是感同身受，能够理解苏芷曼的无奈。尤其是听说苏清河的赈灾议案是苏芷曼提出的，不仅各位大臣就连皇上都眼睛亮起。而谢家的人因为早就想到，所以没有那么惊奇。谢瑾泫静如平湖的眼睛罕有的跳动着炙热的光芒，深深的凝望着苏芷曼。她骑在马上，前面站着司马昱承，被那挺拔的身影遮住了全部。感觉到那束目光，苏芷曼侧目望去。谢瑾泫已经闭上眼。当做没有察觉，苏芷曼收回目光，继续垂目望着身前的司马昱承。独立惯了，突然有人站在她身前，替她挡着一切，那感觉……真的很好。“箫王兄。”
司马昱登的口气也稍稍软下来，“你说苏芷曼是被冤枉的，还是我大哥不给查明真相，这可就是你冤枉大哥了，我们明王府可也是那件事的受害者，要是有人那般算计，抓到幕后主使，一定不会轻饶，大哥断然不会不理会。是吧，大哥？你也是太在乎苏芷曼，才恨之切，深受迷惑，人在那种场合下乱了分寸也是可能的，换做箫王兄，冲动之下判断出错的事能肯定说绝不会发生？”
“你不是明王世子，怎能代替明王世子说出他自己真正的想法？”
司马昱承冷冷的道。冰冷刺骨的目光仿佛能将司马昱辰穿透。再加上苏芷曼一同望去的目光，司马昱辰只觉得自己有些睁不开眼，“如果查出是谁做了手脚，本世子决不轻饶！”
晚了，现在说出这番话晚了。苏芷曼根本不屑，也不会在乎他的颜面。今日不捅破他的心思已经是还给他留一份面子。“这还用查，肯定是看不得苏芷曼做世子妃的人做的，谁最看不得她好，想想也知道，还不是……”司马昱登朝苏芩曼看去。“不是我，我没有！”
苏芩曼赶忙截断司马昱登的话，“芷曼做了世子妃，也是太尉府的荣耀，再说我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敢害明王世子。芷曼名声受损，也是我们整个太尉府的耻辱，对我自己也不好，我怎能不分轻重做出这种事！”
“不是她，她没这个胆子。”
司马昱承冷声中带着不屑，“是谁陷害曼儿本王也会一直追查，这也是本王保护曼儿必须承担的责任，就不需要明王世子帮忙了。要是被本王查到那个人，只有一个字，死！”
死字落定，寒气直逼全场，无意中卷起一阵秋风，竟如寒风般刀割。场上的一个人，顿时觉得浑身冷得哆嗦……但又极力保持着沉稳，即使冷，也要冷的像是冰块，一动不动。苏芷曼觉察到哪里不太对劲儿，放眼看去，环视全场，也没什么发现，最后视线落在了司马铮的身上。一直都在怀疑司马铮有问题，可是，他会是买通柳儿陷害她的人吗？她与司马昱承碰面是个意外，那之前，司马铮有什么理由对她下那样的手？不对！苏芷曼不会忘记乔佩蓉提到过的那个给她毒药的人，那个人毒害了她娘，再坑害她倒也说得通。到底是谁？“她陷害过二姐姐，在府上她一直都跟二姐姐过不去！”
一声大喊打破了全场的寒寂。一个凌乱的身影从外围奔来，这声音，苏芩曼太熟悉了！苏芷曼垂眸，与目光上挑的司马昱承匆匆一对，便相互错开。“是苏三小姐！”
有人一下就认出来。“你怎么来了！”
苏清河命身后的人将苏如曼抓住。“今天是每年一度的秋闱狩猎啊，如曼怎能不参加？”
苏如曼傻里傻气的道。“把人带下去！”
苏清河摆手。“我不！我听到有人在说大姐姐，说大姐姐欺负二姐姐，这是真的啊！”
苏如曼大声嚷道。“是谁把你放出来跑到云山的！”
苏清河冷下脸。一个苏芷曼刚刚为他争光，现在又情形直下，突然跑来个苏如曼大呼小叫。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她说的是真的，现在也不是解决的时候！“爹，秋闱狩猎怎么可以不带我！我还要比试呢！一年只有这一次机会！”
苏如曼答非所问。“如曼妹妹因为二姨娘逝世，悲痛的失了心智，爹不要怪她。”
苏芩曼在一旁说好话。“人在失了心智的时候与人喝醉了酒很相似，本王倒想听听她现在会说什么？”
司马昱承向苏家所在的位置走过去，“苏如曼，本王且不管你怎么跑到云山，只问你，刚才你说苏芩曼跟芷曼过不去，存心害过她？”
指控一个人，除了掌握到她的证据，还需要合适的时机。而今日狩猎的大场合下，揭露苏大小姐的真面目，显然是个很好的机会。这是一个扬名的机会，不论美名，还是恶名。作为一个刚刚表达出对苏二小姐喜爱之意的箫王殿下，这么询问理所当然。“是，都是她做的，之前流传出去的关于二姐姐的丑事都是她散播出去的，最后一次——”“苏如曼，你不要胡说八道！”
苏芩曼仗着脖子喝道。“我没有胡说，我娘都死了，我还胡说什么？”
苏如曼说着说着哭起来，“呜呜，我对不起娘，要是我不跟着大姐姐做坏事，娘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娘，我错了我错了……”“箫王殿下，如曼得了失心疯，跑到这里坏了皇上的兴致，微臣有罪，这就将人带回去，仔细约束。”
苏清河忙向司马昱承拱手，打心里恳请司马昱承放过他。不要将太尉府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搬到阳光下。“爹，我没疯，我是不得已的装疯……”苏如曼边哭边道，“我没办法，我要保命啊，我不想死……”“你想说什么？”
司马昱承问。于是，当着众人的面，苏如曼将那天想要设计苏芷曼的计划说出来，不过隐去了关于她的事，只把她身边的那个被苏清河给处死的丫鬟供出去，说是怎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毁了自己的清白，她的母亲为了教训她与乔佩蓉发生争执，被乔佩蓉给一把推死。众人听得是唏嘘不已。“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我，秀儿不会死，娘也不会死，现在，我怕被灭口才装疯卖傻，大夫人除了因为管束无方被爹下了禁足令，与大姐姐并未受到任何该有的惩罚，所有的罪过与痛苦都由我一个人承担，还要担惊受怕，我错了，我想了又想，若是在今日借这个机会将大姐姐做过的事公布天下，不给她任何掩饰的机会，让所有人看到苏大小姐的真面目，我便死而无憾了！”
“说话有条有理，绝对不是疯。”
有人断定。“有条理也可能是假话，后院的水太深！”
有人感叹。“满口胡言，血口喷人！”
苏芩曼铁青着脸，她绝对不会承认，“如曼，平日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诬陷我跟我娘？”
说着，苏大小姐竟然还挤出了委屈的眼泪。苏清河刚要开口，苏芷曼已经翻身下马，跪在他的面前，“请爹当着众臣与皇上的面，为女儿主持公道！之前女儿有委屈不敢跟爹说，毕竟爹有公务繁忙，顾不得后院的是非，女儿打扰爹爹未免令爹烦忧。现在先有如曼指证，听得芷曼心惊又心寒，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已经使出这样的手段，闹到这种地步，女儿也就顾不得什么。刚才还有明王府的二公子告女儿欺君之罪，经箫王殿下一席话，女儿只觉得心里酸楚，还请爹爹为女儿主持公道！请各位大人，斗胆也请皇上监督！”
说完，苏芷曼又朝皇上重重的磕了个头，头抵在草地上，迟迟不肯抬起。装无辜，装可怜，必要的时候她也会做。只要做的恰如其分，恰大好处，不丢人。苏如曼一看情形，也跟着跪在苏芷曼身边，“如曼今日冒死闯到云山猎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赎过，为了母亲死可瞑目。母亲不是无缘无故的暴毙，如曼知罪自讨苦吃，大夫人与苏芩曼也应该承担责任！”
“如曼，你说的都是真的？”
苏清河的两个夫人也算都是有背景的，虽然官职高不过苏清河，却也是位列朝臣，有资格来参加狩猎。大夫人的娘家人见苏家生了事，不清楚状况，或者说他们也清楚乔佩蓉的为人，不好站队表态，而二夫人的娘家人，为首者是二夫人的弟弟听闻自家姐姐不是暴毙，而是因大夫人而死，即使地位低身份轻，可在这种情况下不为自家姐姐出头也会被人小看，于是率先站出来发声问话。“是的，舅舅。娘的头上有碰伤，身上有撕扯，这些只要经仵作查验就明白了。如曼这个时候绝不敢说半句假话！”
苏如曼泪眼汪汪的对自家舅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