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力格图的计划没有瞒过张守言的“眼睛”。
当卓力格图在吸引着满清大军西进的时候,张守言已经率军绕到了济尔哈朗与归化城之间。
一百五十多里的大迂回,让济尔哈朗足足放出八十里的哨骑毫无作用。
卓力格图的四千五百部族兵,是张守言下给济尔哈朗的诱饵。
这年月,谁能拿近五千骑兵当诱饵?
也就张守言舍得(当然若是换做西海、甘南的正规士兵,他也会舍不得)。
当强弓步骑兵用箭雨覆盖闻名历史的白甲巴牙喇时,张守言用军用望远镜死死的盯着当头的几个巴牙喇。
这一次强弓步骑兵射出的可不是便宜的硬塑料箭,而是批发价二十二元一根的高碳钢箭头破甲箭。
张守言给孟继堂的命令是:射光整整一壶箭。
强弓步骑兵特配的一壶箭,足有二十四支!
在望远镜中,巴牙喇的战马比一般的战马都要高大,因为每名白甲巴牙喇携带的武器很多。
除了标配的大弓、轻箭、重箭外,他们都携带有一样重武器用于破甲或者伤马。
而巴牙喇白甲兵的防御更是变*态,内有锁子甲,中有绵甲,外有铁甲。
工艺虽然粗糙,但是防御力真心没得说,冲阵时连一般的火铳都伤不了。
可惜他们这次面对的是刹车钢丝射出的高碳钢合金箭头,高速的合金箭头直接破开了铁甲的结构,中层的棉甲被强大的动能直接镶入了锁子甲的内衬,锋利的合金箭头在与锁子甲的叠加结构对抗中轻松获胜,下一秒透体而出,将中箭者直接带飞。
望远镜里,看到白甲兵被一箭射穿带飞,张守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枉他让孟继堂一口气射出二百六十四万RMB!
“主公,敌军已经全面突击!”
黄彪提醒了张守言一句。
“炮队射击!”
在距离全军后阵一百五十步的位置,一百多门8CM口径野战架退炮轮番发出了怒吼。
一排排高爆弹擦着全军的头顶飞向了正在冲锋的敌阵。
迅猛的冲击波、橘红色的火焰在敌阵中四散升腾,剧烈的爆炸声覆盖了世间的一切声响。
就算张守言部队的军马接受过专门的训练,还是有部分战马开始惊慌失措。
至于清军的战马.....被史无前例的巨大声响吓破了胆子。
当肢体横飞、血\肉飞扬,下一秒身边十多个人瞬间消失不见,听不到身边同伴的嘶吼和哀嚎,分不清现实与地狱。
以八旗的悍勇,还是出现了大量的溃兵。
他们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窜。
而冲在最前面的三百白甲兵和一千多红甲兵,则没有受到炮火的洗礼。
在最后一匹战马已经倒下后,强弓步骑兵们还是按照命令一口气射完了所有的破甲箭,很多人的手都在颤抖。
在被十二万支破甲箭覆盖的三百步宽、一百五十步长的区域,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存活下来。
两军还没有开始正式接触,横行天下的八旗军精锐尽失,且已经陷入了混乱。
面对张守言部跨纪元的攻击方式,机械与火药的高效屠杀,任何的勇武和决心都如同冰雪遇到岩浆般快速消融。
强弓步骑兵纷纷上马从两侧离开。
上万重骑兵驱马列阵前进,寒光四射的四米半钢铁长矛,纯黑色的高碳钢合金战甲和马甲,仿若一条飞速移动的钢铁长城。
当炮声停歇,晕头转向的八旗兵们开始抬头张望,看到的就是如此让人绝望的一幕。
黑色的钢铁洪流覆盖了所有人的视野。
没有人发令,没有人叫喊,所有人秉承着人类最基本的反应。
扭头,拼命,跑!
一万胸甲骑兵分做两翼,从重甲骑兵的身后后发先至,飞速的向中央绕了过来。
从战斗开始到最后收拾战场,仅仅花费了不到一个时辰。
清军旗帜招展的主帅位置是炮兵们的集火地,虽然准头还不大行,但是在高爆弹的饱和攻击下,老谷子最后只找到了济尔哈朗的半截身子。
而清军副将阿科多,则被射成了名副其实的刺猬。
被俘虏的清兵超过四千,活着逃走的清兵最多不会超过百人。
黄彪、庞功平、魏驴子、刘思忠、卞勇、巴图等人看着已经陷入沉默的战场,个个目瞪口呆。
打得大明毫无还手之力的后金铁骑,整整一万人,就这样消失了......。
之前演习的时候,他们虽然觉得炮击很厉害,但是真正到了战场上,他们才知道顶着密集炮火进行人挨着人的集团冲锋是件多么可怖的事情。
战后最难受的是负责回收破甲合金箭的战俘,因为破甲箭是合金制成,没法斩断,只能从尸体或者马尸里一根根的挖出来。
战俘们一边呕吐一边取箭,不敢有丝毫懈怠。
至于躺在地上哀嚎的清军伤兵,也由俘虏们来解决。
不论是被炮火还是破甲箭击中的伤兵,根本活不下来。
“主公,”黄彪吞了口吐沫,他看向张守言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深深的敬畏,“战死二百六十二人,伤了三百多。都是胸甲骑兵围剿残兵的时候造成的,这些八旗兵就算是崩溃了战力也极为彪悍。”
“时代变了,”张守言微笑着留下一句话,然后抬头看向了天空。
十二月的草原上,阴云已经散去。
璀璨的阳光照在了战场上,让整个世间都明亮了起来。
“传令,放弃归化城,全军向西,我们回沙州。”
庞功平驱马赶上张守言。
“主公,那我们什么时候再来?”
张守言回头看向了东方,笑得意味深长。
“当阿巴泰志得意满携带中原的人口和财富出边墙的时候,我们再来一次。”
一听说要抢劫阿巴泰,卞勇就来了兴致。
“主公,清军出边墙怕是有不少路线可以选择,咱们怎么堵截?”
“清廷那边肯定会编排一些某的消息给朝廷,”张守言笑得很神秘,“正好皇帝在到处寻某,某不久之后就要回北京一趟,去唱一出大戏!”
“此去的目的之一,便是断了清军从北古口回归的路线,只能走山西边墙出关。”
“不过在此之前,”张守言拔刀向西,“先要料理了那位喜欢惹事的巴图尔珲台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