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学长, 我这几天要兼职,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
弦:我想努力成为学长的恋人(∩△∩) 林微寒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这是三天前发来的, 之后的三天都没有再发。 他和发小说的那些路月沉并不知情,路月沉以为他们保持着原来的关系, 认为他还没有接受他。 树荫下面时不时地有微风吹过来, 林微寒坐在秋千上, 远远地看见了爷爷。 林老在走廊处,身边跟着孟常, 他看见了人,放下手机。 秋千摇摇晃晃, 林微寒走过去,“爷爷这么早就醒了。”林老已经退休, 每天在宅子养老,这个时间点是固定的午睡时间。 “睡不着过来看看,”林老古板的脸上难得柔和了许多,“小寒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提前来通知一声。”
“想来爷爷这里待着, 就过来了, ”林微寒说, “元齐送来了很多果园里的桃子,我给爷爷带了点过来。”
他特意拿过来了两个, 剩下的交给了佣人。红艳艳的桃子, 皮薄馅软,给了林老一个, 剩下一个自己啃了一口, 啃到一嘴的毛。 眉毛跟着皱起来, 林老接过桃子,在一旁笑起来,“这洗过了吗就尝。”
“没有。”
林微寒在林老旁边坐下来,桃子放到了一边。
这里树多,哪怕在室外也不觉得很热,树荫下懒洋洋的,太阳照的人很明媚。 “听说夷南很喜欢上次带来的旁□□孩子叫什么名字,路月沉?”林老问。
林微寒应声,“母亲很喜欢他。”林老看过来,“那小寒呢,小寒怎么看?”
林微寒陷入沉默之中,回忆起小时候母亲温暖的怀抱,在母亲轻生以前,他有过一段幸福的时光。 如果说他不喜欢母亲在意别人忽略他,这样实在是太自私。 “我不知道。”
林微寒回答,“我不去见母亲,母亲从来没有过问过我。”
“但是看她越来越好,我很高兴。”
“好孩子……真是为难你了。”
林老叹口气,“不接受也不用勉强。”
“如果你不喜欢他,爷爷会帮你做主,让他离开林家。”
孟常在旁边如同沉默的雕像,看着两人的面容,视线目不斜视。 “……倒没有不喜欢,”林微寒回忆起来,路月沉的性格他确实不喜欢,如果忽略他和母亲的接触也没有很讨厌。 “爷爷放心吧。”
林微寒说。
察觉到有视线落在他身上,林微寒看过去,孟常并没有在看他,刚刚的目光仿佛是错觉。 …… “你现在在哪里?”电话另一边的青年有些意外,温和的语气中透出几分笑,“学长,你要过来找我吗?”
“在青少年实验基地这里,这边很热,学长还是不要过来了,我出完实验题目会去找学长。”
路月沉温声说。
“地址发过来。”林微寒说。
本来只是问一嘴,一说不让他过去,他反而更想过去看看。 后备箱里还有几箱桃子,都是元齐放上去的,他已经送了一圈了还没有送完。 “哥这是我姐让送过来的,你不是喜欢甜的,这些桃子做成果干味道也很不错……” 虽然是这样,但是也不用送过来十几箱,他一个人怎么吃的完。 林微寒有些无语,名为弦的联系人发来了地址,车窗缓缓地掠过去,房子淹没在层层叠叠的林木之间。 青年实验中心在石景山旁边,因为涉及保密出题,所以位置相对比较偏远,几乎是封闭性的区域。 上山最后一段路只能走过去,隔着一段距离,他看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直到他下车,对方朝着他走过来,他才确认,确实是路月沉。 对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将近四十度的天,他忍不住又多看两眼,路月沉已经走过来了。 “学长。”耳边是聒噪的蝉鸣,青年脸上被蒸得有点发红,那双眼灿烂地一并闪着光。
“学长来看我……我很高兴。”路月沉说。
……脸烤的和猴屁股一样。 “你吃不吃水蜜桃?”林微寒问。
路月沉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水蜜桃?”“元齐送过来的,好几箱,你可以搬走两箱。”
林微寒说。
后备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好几箱桃子。 “谢谢学长。”路月沉视线从桃子那里收回,又问,“……学长要跟我上去坐坐吗?”
“不了”两个字在嘴边,对上路月沉发红的脸和沉敛发亮的双眼,他又把这两个字咽了下去。 “……走吧。”
“上面的一段路只能走路上去,门修的也比较靠后,这里是后门,工作人员只能从后门出出入,前门今天只为过来报名的学生通行。”
树影晃动,太阳明晃晃的刺眼。 林微寒走两步就有些后悔了,他眼角扫过去,身旁的青年搬了两箱桃子,手指撑着箱子底部,走起路来气不带喘的。 “你在这里出题?”
他问。
……好热。 路月沉:“除了出题之外还有审核实验,今天是二轮决赛。”“来参加比赛的大部分都是高中生,还有一些社会工作人员。”
很快到了办公室,这里来来往往都是穿着白大褂实验服的出题人,很多看起来很年轻,估计是大学生过来做兼职。 办公室是单间的,里面是休息的地方,外面是文件室。 林微寒一路上已经晒冒烟了,这里的窗户上老式推拉的窗户,外面罩了一层铁丝,笼着整座教学楼都十分的闷热。 他因为热一直皱着眉,路月沉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空调没什么温度,只比外面稍微好点,不知道路月沉怎么在这里待得住的。 “学长,我这里有衣服,要不要换一身。”
路月沉问他,从旁边抽屉里拿出来了小风扇,小风扇打开,“嗡嗡嗡”的声音传来,小风扇对准了他吹。
“要。”林微寒丢下一个字,每次来找路月沉都是新奇的体验。
他握住小风扇,粉色的扇叶,上面还有歪歪扭扭的笔记,他问,“这是收学生的?”路月沉在里面应声,“抽屉里还有很多。”
林微寒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让学生吹风扇。”
“温度和风速可能会影响实验结果。”
路月沉出来了,拿了干净的衬衫。
这么一会空档,林微寒已经把一排小风扇都拿了出来,各种颜色的摆在一起,同时按开按钮,一排小风扇在呼啦啦的吹。 旁边的文件夹被吹的翻页,纸张刮蹭在一起。 林微寒解开衬衫的扣子,注意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路月沉在他身后压住了他的衣领,“学长,需要帮忙吗?”指尖碰过他耳侧,小风扇吹过来凉意,气息一并随着落下来,对方的手指拢着他的衣领,向下轻吻在他的蝴蝶骨。 背后下意识地绷紧,脖颈被触碰出了一层汗,灼热的体温相撞,林微寒扭头,他的手腕随之被握住,撞进一双夏日浓稠深潭一般的眼底。 林微寒:“……” 外面敲门声传来,“小路,差不多到时间了,学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麻烦你过去收一下资料。”
林微寒这才得以喘息,他和路月沉分开,每次亲吻都有种对方会把他吞吃入腹的错觉。 “学长,抱歉。”
嘴唇发麻,他眉头皱起来,对方指尖碰碰他的嘴角,语气颇有些愧疚。
“我们一起过去吧。”路月沉拿了鸭舌帽给他戴上,手指按在他发丝上,他鼻尖前都是山茶气息。
“放开。”林微寒按住了对方的手,触摸到一片滚烫,随即是两片薄唇轻吻在他手指,他眼角扫到那张艳丽的脸,指尖随着温度在发颤。
……没完没了。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楼下有学生在排队,递交资料的地方在一楼大厅,只有过了第一轮的学生才能参加。 实验基地会给他们发第二轮比赛的举办地点邀请函。 “哥哥,是交到这里吗?”娃娃脸的小孩问。
林微寒在路月沉身旁坐下来,这种比赛的流程他有点印象,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经常参加比赛的画,阶段性的比赛需要等每一阶段的结果。 他几乎不会因此焦虑,在他参加过的那些比赛里,他基本都能拿到满意的成绩,最差的也入围了一等奖。 在一群孩子里,如果是成人的话会相对显眼。 何况对方在这个天还穿着戴帽子的卫衣,充斥着疤痕的面容引人注目,对方手里拿着报名资料,在人群中安安静静地被隔绝。 ……顾慈。 “下一位。”顾慈甚至没有看人,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才后知后觉地抬眼,和他们两人对上视线,顾慈那张脸立刻白了。 指尖在发颤,上面名字上的“顾慈”两个字几乎是赤-裸的嘲讽。 路月沉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目光稍顿,朝顾慈伸出了手。 “顾慈学长。”
……这真是巧合。 林微寒合理怀疑,路月沉直接把顾慈的资料扔了他也毫不意外。 “顾慈,你的第一轮实验过了吗……很厉害。”
林微寒淡淡地做了评价,“怎么这个表情,好像我们会把你吃了。”
顾慈脸上出现类似于难堪的表情,那份资料表交到路月沉手里,路月沉放到了一边,给他拿了邀请函。 “学长慢走。”
路月沉说。
直到人离开,顾慈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魂,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你……打算怎么做。”林微寒问。
路月沉眼睫稍颤了颤,“学长这是什么意思。”“……别装,”林微寒,“按照你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名额被毁,这对你来说很容易。”
“我确实没有那种可以轻易原谅对方的高尚品格。”
路月沉看着他,眼底略微压着,“上次我被关体院,也和顾慈有关。”
“但是……”路月沉抬眼,眉眼中似乎有光洒下,“如果我那么做了,学长应该会可怜他。”
“……我不想给他让学长怜悯的机会。”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林微寒手指被握住,他这个角度,仿佛路月沉满眼都是他,带着克制内敛的情绪。 …… 顾慈出了一楼大厅,太阳光线刺目,落在他身上却沉甸甸的,少年朝他走过来,那张俊容露出来,对方握住了他的手腕。 “老师……不要担心,第二轮实验不会有问题。”
“我相信老师。”
顾慈额头上冒出来一层冷汗,他嘴唇动了动,手腕稍微挣动,说了个“谢谢”。 周星棋:“老师,我送你回去吧。”
顾慈抽回了手,“……不用了。”
“那我送你到门口,”周星棋漆黑的眉眼压着,“老师,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保证,一定。”
林宅。 林微寒回来之后先洗了个澡,江释正好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小寒,之前我们说的那个实验项目……你还打算过去吗?”
江释问。
林微寒:“去,如果你改行程的话,不去也行。”“没有,”江释说,“那我最近准备准备,项目和X型病毒后遗症有关,涉及一部分心理学领域,说不定会对施姨的病有所帮助。”
林微寒:“……我知道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江释又问他,“……路学弟也要一起吗?”
林微寒脑海里晃过一张脸,他闻言回复,“不去,他和这个实验项目没有关系。”
和江释打完电话,名为弦的联系人给他发来了消息。 弦:我用桃子做成了果干和罐头,放了很多糖,学长应该会喜欢 图片随之发过来,是在路月沉家里的厨房。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又是江释打过来的。 林微寒点了接通,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江释才开口,“小寒,我还是不太放心,所以去查了查……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什么?”
江释很少有这种欲言又止的时刻。
“和路学弟有关,我们见面再说吧。”江释说,“你今天早点休息。”
……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林微寒想了想问:“和我的画有关?”
“不是这件事,”江释,“我找人去查了他的过去和家庭,他资料上一直是父母双亡,唯一的外婆也因为生病去世……但是机缘巧合查到了一些其他东西。”
“他高中休学了一年,初中的时候父亲还在,父亲是个赌徒加酒鬼,高一以前父亲还去学校闹过事,这些事都被人刻意抹掉了。”
“直到他高二的时候休学,那一年他父亲因为杀人入狱,现在他的亲生父亲在牢里。”
江释:“虽然说他个人成绩优异,但是这些事情全部刻意隐瞒……我觉得人品多少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