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通知木公子。”
商谈好了,木槿之一行人把所带的东西卸下来,便赶着牛车又去了衙门过户,木柔桑带着丫鬟们开始收拾院子。“姑娘,咱们这会子不住人,要全部收拾好吗?”
春染看看这院子不知该从哪儿下手,说是要收拾吧,好像全部都要擦洗一遍,说是可以往后慢慢弄吧,这晚上就要住人。木柔桑摇摇头:“不用,就把咱们要用的屋子先收拾齐整,等往后空闲了再来县里收拾,如今哥哥已回家,外面的事自有他处理,得了空闲我们可以时常往县里来逛逛。”
春意想起来前木凤钗非要同她们一起,结果木杨氏硬是把她抱回了家:“姑娘,这一次你没带凤姑娘来,她还同你闹脾气呢,说你同她生份了。”
“这一次是我凤娥及笄,她得同大伯一家处着,我们只等及笄的那一天上门观礼便可。”
木柔桑才不想给木清溪找借口把她留在周府。她看看院子又道:“研墨,你帮忙收拾一下院子,该归整的归整好,春染你去把我的睡房先收拾好,春意去给我哥哥收拾睡房,研墨,你若是清扫干净院子,便去这条街路口的酒楼跑一趟,点几个菜叫他们晚些时候送过来,今日怕是不能开火做饭了。”
旺财媳妇被留在了小山村,这边不过是暂住些时日,她暂时还没有添人的想法。打发这几个人各自去忙,她自己一个人迈着小短腿去了后花园,着急啊,这么大个花园不想法子生点银子出来,她晚上会睡不着的。走过小石径,穿过池中间曲折的小木板桥,来到这边的亭子处,又绕着四周看了看。远远的看见春染站在后花园门口,见木柔桑果然是在花园里,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亭子里:“姑娘,奴婢前后院找遍了都没有看到你,原来姑娘是来这里了。”
木柔桑想起自己没有跟几人说去哪儿:“我零时起意便来了此处。”
她指着这个浅水池说:“你看,这个花园子里有个大池塘呢!”
春染看了看笑吟吟道:“姑娘,你是打算要养鱼和莲藕吗?只是这池子也没个来活水的地方。”
木柔桑朝西南边一指:“在那儿,在那儿有条小沟藏在石板路的下面,应该是从厨房那边流过来的。”
“这到是个理儿,奴婢去看了,厨房那里的院子也挺大的,怕是这整个西边就隔开成了厨房和后花园,那厨房边上,有几分菜地,应该能种些小菜什么的,这后花园,姑娘打算怎么弄?”
木柔桑伸手摸摸小下巴:“咱出岁不是留了些桃核,苹果核埋在地里,不是也长出了十来株?挖过来把苹果树种在正院里,桃树种到这后花园里,对了,这段日子找机会去街上看看,不知有没有梅树可以卖。”
等到晚饭时,木槿之一脸喜气的回家了:“哥哥,你怎地小小年纪就喝酒了?”
他才跨进大院门,出来迎接他的木柔桑捏着鼻子闪出去老远。“哥哥没有喝,只是请了高公子与李伢侩吃了点东西,顺便给两人点了两盏小酒,妹妹可是还没吃饭。”
木柔桑气鼓鼓的瞪大一双杏眼:“哼,哥哥在外头到是快活了,可怜我还在家眼巴巴地等着。”
木槿之忙道歉:“是个哥哥的不对,原没打算请两人小坐,从衙门办完事出来天色有些晚了,正好肚子饿得紧,便邀了两位去小馆坐坐,顺便打听打听这县里的人情风俗,不想一时聊过了头,忘记了时辰。”
她到不是真怪他不回来吃饭:“哥哥下次记得打发……”才想起木槿之只带了拾书出去:“算了,哥下次记得打发人回来说一声。”
木槿之见她不是真生气便作罢,两兄妹又坐在灯下聊着这院子修葺的事,一夜好眠,第二日,研墨与拾书早早把前院的南书房收拾出来了。吃过早饭,木槿之便去书房温习功课,木柔桑带着丫鬟唤上旺贵去街上逛逛,见到好看的,好玩的,便买了放车上,又挑了些花草及新的家具一并送往小院。又因木槿之觉得这一处不过是为了方便读书而买,给取了名静居。木柔桑一人如此忙碌几日,把家中紧赶着收拾齐整,一晃便到了木凤娥及笄之日。早饭过后,她对木槿之道:“哥哥,今日凤娥姐及笄,做为堂弟妹,我们需得去观礼。”
又回头对春意道:“去把我为哥哥准备的那件银竹叶儿雪白滚边的冰蓝丝绸衫取来,拾书,等下帮我哥哥换好衣衫,记得戴上那枚镂空兰花扇形玉偑。”
拾书忙应是,木槿之笑道:“妹妹何须如此,左右不过是去周府吃顿午饭,下午,我还得回家温书,若是没考好,干爹的脸上可是会不好看。”
木柔桑却是想狠狠地打木清溪的脸,不就是嫌她家穷嘛,还左拐右拐的想把两兄妹弄去周府。她这一次买了院子,却是故意没有通知木清溪,也没有所谓的乔迁之喜。“哥哥,话可不是如此讲,咱们代表的是爹爹这一支,周府是外戚,自然更是不能失礼于人前,省得那些不长眼的下人又有舌根子可嚼。”
木槿之笑道:“妹妹觉得如此好,哥哥穿就是了,只是哥哥是男子不必过细讲究,春染,一会儿记得给挑家里最好的衣裳,最漂亮的首饰给你家姑娘戴上。”
木柔桑闻言头顶无数乌鸦飞过:“哥,我还是不必了,有哥哥在前头顶着就行了。”
哪知木槿之却正色道:“这是我木府第一次出现在县城,妹妹又是家里的主人之一,又怎能弱了别家,我原是想随意一点,到是妹妹提醒了我。”
呃,木柔桑想想自己到时顶着个金光闪闪的脑袋去周府,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呢?因该会有很多人牙会咬碎吧!木柔桑轻笑应了,两人收拾妥当这才带着丫鬟小厮出了门。从东城行至西城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车程,到了周府,早有长眼的婆子们立于门侧,见一辆青布牛车行来,只当是哪家的乡绅来参礼,便笑嘻嘻的行至跟前,又是做揖又是说吉利话。木柔桑在车内不语,只是嘴角升起一缕冷笑。旺贵把牛车停好后,拾书与研墨打帘子的打帘子,摆小凳子的摆小凳子。旺贵见那些婆子在一旁立着不知该如何行事,便开口道:“我主家是周府夫人的内侄子内侄女,今日是来参加堂小姐的及笄之礼。”
那两位婆子互相对视一眼,并未听说夫人家有富翁亲,只听说有两门子穷亲戚,如今府上已来了一房,莫不是这个是三房的?“原来是表少爷,表小姐来了,老奴这就去禀明夫人,周妈妈你慢慢引了行至花厅观礼处。”
对方见人家自己的下人小厮不少,也不敢当穷亲戚来拿捏,连忙快步入府门去通禀了。木槿之扶着自家妹妹下了牛车笑道:“是个有眼色的,跑得还挺麻利的。”
“哥哥!”
木柔桑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却并无责怪之意。那位周姓妈妈在一边儿引路,一直从前院行入花厅,本热闹的花厅,正在聊天的众人只觉眼一花,门口处一暗,一前一后行来两个小人儿。前者是一个头戴月色学子巾的童子,身着银竹叶滚白边儿的冰蓝丝绸衫,靛蓝玉腰带上一湖色络子系着的扇形玉偑,随着主人家的行走而晃悠。古代:二十岁及冠,称弱冠,十九岁及以下皆可称童子。随后而来的却是一团粉嫩,头梳双丫发髻,并戴金梅含珠钗,项挂五彩玛瑙金如意锁,白羽桃红长袖云锦褙子,下着兰花百褶月裙,行走间幽幽兰香暗浮,只道是哪个富贵家的少爷、姑娘来了。周妈妈把两人领到了上席就坐,同席的只有木云一家,众一这才知道,原来这是木家嫡亲。木凤钗今日穿了木柔桑前些日子为她做的一袭红衣裙,颈戴如意锁,头系红纱带,端地是娇俏可爱,正值烂漫年纪。“堂姐,你可算来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都在干巴巴地坐着。”
她已经撇下自家爹娘凑到木柔桑身边,另一边,木意杨也拉着木槿之并排坐下,一脸的赞同,小声说道:“妹妹说得对,这事儿办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这家的人。”
木柔桑闻言不语,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宾客,她不识这些人,猜多半是与周府相熟的,有生意往来的朋友。木凤钗悄悄扯扯她的衣裙:“堂姐,今日你可同我一块儿住?”
木槿之笑道:“凤钗妹子,你堂姐今日得回府,最近刚在东城寻了一处落脚地方,府中的事物都没有收拾齐整,对了,意杨哥,不妨陪我在县城住些时日,待我考过后,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