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魏安平果然没有食言,早早的备好了马车带着两人在帐房府转了一天,什么九曲十八湾,还有桃花汀,时能见到出来游春的学子,到是比县城里热闹了许多。到了下午吃过午饭,木柔桑两兄妹便要启程回家,木槿之的沐休一月才三天,两人需得明日傍晚方才能到家,这还是因为帐房府离县城近。“妹妹不若多住些时日?”
刘桂芝难得见到两人,心生不舍。木柔桑与她同行,慢慢地踱步往前院:“见到姐姐过得好,便安心了,往后若有什么事或是想吃老家的什么菜,只管打发人去送信,就是家中没有备货,我也定会高价悬赏。”
刘桂芝支开跟着的丫头们,这才小声说:“好妹妹,若是给娘写信,只管道我在此处过得极好,切莫叫她老人家担心,如今分居两地,不知今生可否还有机会相见,唯盼父母能安康,我这做女儿的也能又些牵挂。”
木柔桑听不得这伤心话,俏笑道:“我定要写信告诉干娘,姐姐性子越发柔顺了,而且姐姐也极想念干爹干娘,再捎上些干娘爱吃的臭酸笋,干爹喜欢的桃花酿。”
刘桂芝笑道:“你们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好。”
路再长终究有尽头,刘桂芝送到大院门口,已是两眼红湿,这时刚过午时,太阳正是最暖和的时候,绵绵的细风,暖暖的阳光下,牛车带着她的牵挂与依恋缓缓离去。第二日掌灯时分,两人才回到静居,木凤钗两兄妹早已等着,见两人回来忙命小丫头奉上热水洗去一身疲惫,这才一起吃晚饭,木槿之又为两人讲了一些帐房府的趣事,而木意杨也说了一件喜事,他已通过考试,于三日后以童生身份可入官学就读,大家又是一番笑说,夜深露重方才散去。柳浪闻莺时,浅夏似梦惹人醉。这一日午饭后,掌管衣掌首饰的春意来禀报:“姑娘,去岁夏日的薄衫又短上许多了。”
木柔桑正倚在小亭边,如此满园娇色引人着迷,她笑看池中青荷笑道:“再过些日子便能闻到荷花香了。”
园子不大,却也是四季暗香浮。她起身站起来道:“今日天气正好,春染,你亲自跑一趟前院,吩咐轿夫们备好轿,咱们去街上逛逛,再叫上几个婆子候差,春意,你随我回房取了那银钱去,今日想吃什么,姑娘我请你俩!”
春意最大的爱好,是吃!而且还是臭哄哄的炸豆腐。木柔桑此话一出,她立即点头,喜笑颜开地道:“姑娘,我想吃臭豆腐。”
春染在一旁嫌弃道:“自打开春这县城来了一户卖炸臭豆腐的,你就跟着了迷似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这小蹄子动心了,亏得那老板已是人过中年。”
春意一跺脚,留个后背给春染,嘟着嘴道:“姑娘,咱们走,春染是不懂享福,那臭豆腐可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木柔桑笑道:“行,等会儿我请你,不过事先说好,你得先跟我们去逛街,然后请你吃炸豆腐,我会给你留足吃的钱。”
“什么嘛,姑娘,你也嫌弃我!”
春染笑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了:“哪是姑娘嫌弃你,明明是你每次在那摊位上吃完后,等你过来大家伙儿一闻,天啦,从头发丝都臭到脚趾尖了。”
“哪有像你说的一样,哼!”
木柔桑看了她一眼,对春染笑道:“行了,你先去前院吧,传完话不用再过来,我等下与春意就过去。”
从月亮门走出花园,春染去了前院打点,木柔桑带了春意去房里取银子,很快便换好出行的衣服带了银钱前往前院。自木凤钗领了差事后,这白日里便天天泡在彩衣阁里,静居里越发的冷清了。“姑娘,轿子已备好了。”
木柔桑上了轿子,春染、春意各立一旁,轿子后还跟着两个婆子。春染因来了前院不知木柔桑的打算,便问:“姑娘,可是先去咱彩衣阁?”
木柔桑顿了一下,笑道:“不了,今日咱们去其他布行转转,给两位哥哥扯些缝夏衫的绸缎。”
木柔桑从来都是亲手给木槿之缝衫,木凤钗也是有样学样,今日去买布,自是少不了木意杨的。“走吧!”
“是,姑娘!”
春染忙请轿夫们起轿,抬了去那最热闹的主街上。木柔桑坐在轿里,透过明纱看向外面,嘴里逗着春意:“哎呀呀,今日卖臭豆腐的可没出来。”
春意生怕木柔桑变卦,忙道:“怎会,怎会,要再往前一点点,在十字路口再往北转,行去大概一盏茶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