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京城里便起了传言,忠亲王带领兵出征襄州,又过了数日,杨子轩从衙门带回来消息,忠亲王日前于鲁州尖刀山浃谷拦截襄阳王,只不曾想这闷声不吭的苏瑞睿才是最难啃的骨头。随着战事吃紧,京城里原本还巴望着忠亲王府的人,也渐渐的少了起来,原先王府门前车水马龙,来往无不腰金衣紫,如今已是门可箩雀,人影稀疏。而分家一事一直就是众人心中的一块心病,大家都想分开自立门户,偏杨老太君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一直不发话,也因此一直吊着这事儿。而忠亲王妃与杨子智闯下的祸,由杨子轩出面一一归还了人家的地契、田庄,不但要忙着衙门的差事,还要依了杨老太君的话,给自已的大哥收拾烂摊子,到是人累得又黑又瘦,着实把木柔桑心疼坏了,又是日日汤水不断的给他补身子。转眼,已到了流火七月,有一种心思在涌动,在蠢蠢欲动。杨老太君自那日病倒后,便无人敢当面提分家一事,随后又因苏婉儿贪墨公中银子一事而削去管家之权,木柔桑自此便暂时帮着杨老太君管理王府。这些都不算什么,木柔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叫自己的几个大丫头多跑些腿罢了,左右对牌是捏在老太君手中,她不过是办些琐事。可是这些落在旁人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杨李氏与杨金氏个个心中都有个小算盘,两人原就贪钱的主子,早就盯着这处管家的权了。以前是忠亲王妃掌家,她们想盯都没缝儿,随着王府里大小事不断,下头的仆妇们心也散了。七月如火烤,也煎得两人心急如焚。杨李氏与杨金氏不知暗中如何合计的,便指使了自己的夫君去问杨子轩,结果一问才知,那些强买来的地皮子、房子,全都一一奉还不说,便是当日低价出的银钱也算做是给对方的赔偿了。“大嫂,你说咱府里也就那么点出息,都是一年对付一年,如今,为了给大侄子收拾烂摊子,又折了不少银,这公中的帐可怎么算?”
杨金氏私下里与杨李氏通气,盘算着要把这家给分了。杨李氏也不是个蠢的,杨君义那般子不争气,而府里的庶子都被她捏在手心不得动弹。“以前就经常听二嫂子唠叨,说是这府里的日子难过,银钱吃紧得很,这样一来,怕是府中的日子更难过。”
杨金氏见她回答得十分滑溜,便讥笑道:“哼,你瞧谁的日子难过了?三侄媳原就嫁妆丰厚,人家便是不拿府中的,日子也过得舒坦,而大侄媳那身凉快的衣裳你也瞧到了。”
这一提,杨李氏心中也不舒坦了,说道:“你说的也是理儿,三弟妹,你说这公中赔的银子会不会摊到我们俩家头上?”
杨金氏冷哼两声,方才带着恨意回道:“这还用说吗?一日不自立门户,这公中的事便不由我们说了算。”
说到这儿她又补了一句:“大嫂,不是我说你啊,你看看你这身破衣裳,与那些府中的大丫头们有得一比。”
杨李氏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打人不打脸,杨金氏便是仗着她娘家的势欺负杨李氏,谁叫杨李氏娘家只是地位低下的商人。“我娘家有钱也只是我娘家的,再说了,君义是个什么性子你也是知的,有些衣料子可不是我们这等身份能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