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兰氏独自带了徐明薇提了重礼上傅家登门,这次倒是不见傅恒,听王氏说,昨天一着家,便不知道又跑哪里玩去了。“多半是跟着他那几个朋友一起,宁伯府的二少爷,小郡王,还有个好像是叫秦简瑞的,见天的玩得不见人影,连书院都甚少去了。要不是课业上还过得去,早被他爹爹打断了腿。”
贺兰氏一听便知这不过是王氏的谦词罢了,像傅家这样戎马起家的,子孙若是真的如此不肖,早被修理下去,当即赔笑道,“儿子不比女儿,整日窝在家中,才是荒废了。想必功课也是了得的,不然书院里先生怎肯轻易放过。”
贺兰氏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王氏的心坎上,自豪道,“倒也是,像我那铭哥儿就是太向着家了,见天的窝在院子里读书,也不见他学上他大哥哥半分。哎,真是冤孽,想让他安生些的偏偏在家待不住,太过安生的又赶不出门,哪里像你,生了一双好儿女,听恒哥儿说,你们家明柏读书读得甚好,明年就该下场了吧?”
贺兰氏不知她为何忽然提起徐明柏,却也答道,“明年是到了下场的年纪,只不过他几个先生都觉得为着稳妥,还是再等上一年,心性再定些为好。”
王氏附和道,“如此也好,过了明年明柏也十五了吧,依稀记得比着我那恒哥儿是大了三个春秋,可说了哪家的女儿?”
贺兰氏便将徐明柏与宁伯府小姐定亲的事情说了,叹道,“那孩子我也就她小时候见过几次,性子倒安静,就是这几年都没见宁伯府夫人带着出来见客,也不知道如何了。这祖上约定好的姻亲,亦是没得选,只盼明柏后年下场取了功名,等他们成了小家,夫妻和顺罢。”
王氏一听来了精神,问道,“怎的中间还有这么一说?从来没听宁伯府夫人说起过?”
贺兰氏笑道,“原是两家长辈的笑话之说,后头再提起便成了真,宁伯府夫人心里怎么想的亦是不清楚,这几年都没在节气上见过哩。”
王氏也笑,叹道,“是了,那等冷清的雅人,说起这些俗务,才是怪异哩。”
贺兰氏和王氏口中的宁伯府夫人,便是如今承爵的宁伯侯的正室,莫如是,前朝大学士之曾孙女,不同于徐家三房太太慕容氏的附庸风雅,莫氏乃是真真正正不食人间烟火的雅士。单那一手狂草,潇洒写意,外头千金难求,就被文人奉为无上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