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多了都是泪。玉瑶看了他两眼,拿过笔,坐在书案前认命抄写起来。季寻心笑望着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本游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翻阅,华衣黑发,悠然无比。这架势,分明就是早有准备,有备而来了。他与毗昙两人联手,真是把她吃得死死的!玉瑶暗暗磨牙,垂着眼抄写经文,心里飞快盘算着脱身之计。要不,找师父和师兄们帮忙?念头一起,又立马否定了。对于抄经文一事,青徽宗上下绝对乐见其成,甚至会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找毗昙多要几箱经书,好让她能在屋里待久一点。愁眉苦脸地盘算了半天,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最后可悲地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救她出苦海。没、有、一、个、人!无奈,只能老老实实抄写。原本还指望着傅白莲能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插科打诨一番。虽然不顶用,但聊胜于无嘛!总能为她争取点空闲时间。可惜天不遂人愿,不需要的时候,时不时在她面前瞎晃悠,需要他的时候不出现。接下去的几日,傅白莲竟是一次都没出现过,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守门的人倒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几位师兄轮流着来。听说魔界最近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师父忙着和其他宗主商议对抗魔族一事,无暇前来看她,不然指不定也跟着来,唯恐她偷跑出去玩耍。期间,五师兄姜坚倒是想找她一同谈天说地,分享一下美食。下一秒,得知是毗昙尊者让她抄写经文修身养性,也不好打扰她,与姜忝一同守在外头。至于为什么姜坚那么快就能知道她身怀任务,自然是因为季寻心这个“大功臣”了。如果时间能倒回前几天晚上,她肯定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说什么不好呢,说希望季寻心来陪她。这不,真的天天来了。同时,还附加“福利”,天天逼着她抄写经文,不厌其烦地在一旁监督。但凡有人前来探望,都被他挡回去了。尤其是清月,人前脚才踏入院子,季寻心就出去将对方拦下,告知清月,她最近要静养,不能见客。只听清月不高兴道:“你让开,我就跟她说两句话。说完我就离开。”
也不知道季寻心说了什么,反正就倏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门里门外,静悄悄一片。玉瑶眼睛一眨,放下笔,蹑手蹑脚走到窗户前,偷偷开了条缝隙往外看——季寻心背着她,身姿挺拔站在院子里,不知道是何表情。清月则是不悦地看着他,时不时望向屋内,“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一介散修,还管起青徽瑶池二宗的事情来了?”
即使面对一宗之主,季寻心周身的气度仍不落于下风,甚至隐隐透出一股久居上位才有的威严。“清月!……宗主,小玉需要静养,不可打扰。”
“究竟是谁在打扰?”
清月斜睨着他,“小玉需要静养,你在她房里又算怎么一回事?”
“非是同门,更非兄妹,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决定见谁,还是不见谁?”
她美目一扫,环顾一圈四周。说来也巧,今日轮到孟怀鸣和扈平守着院子,恰好察觉到院子周围有不寻常之处,两人想着房里有季寻心照看,便放心追上去了。却没料到清月会突然拜访,还误会了。意识到四下无人,房间里只有季寻心和玉瑶后,清月面色一凛,心里腾升起不祥的预感,“莫不是挟恩图报,故意支开他人,逼迫小玉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