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宣殿。 大卫武朝的第五位皇帝-曹芳,身着明黄色冠冕,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垂帘内的郭太后。 这是对力量,对天子灵药拥有者的敬畏。 正如司马仲达所言: “拥有令人敬畏的力量之前,首先,您得学会敬畏力量!”随后,曹芳才绷着稚嫩脸蛋,认真询问道: “二位丞相,地方诸州,多日不曾押解钱粮入京,可有对策?”
曹爽摸了摸浑圆的大肚皮,抬起下巴,倨傲道: “陛下,请允许老臣点上一万兵马,巡抚八州,至多六个月,那些忤逆之臣,皆当死去!”
这是大实话。 五十分之一的天子灵药,就几乎将姜尘打得欲仙欲死,这还是借助“天伤法身+引力之威”,才勉强保住性命,那么,一份完整版天子灵药的拥有者,又该恐怖到何等地步呢? 但话音落下的瞬间,殿后垂帘微微颤抖,隐隐传来了些许不悦的情绪,令人心惊肉跳。 曹芳虽年幼,但在司马仲达的填鸭式教育之下,也渐渐对“权”与“力”有了更深的见解,猜测道: “最后一份天子灵药,散落八州数十武侯之手,若被右丞相重新收集,力量就会失衡,这也就意味着母后的衰弱,权力的丧失。”
“更重要的是——” “右丞相乃是宗室代表,若真正拥有了举世无敌的力量,那么,他是否会觊觎权柄,问一问九鼎之轻重呢?”
“彼其娘之!”
“夫子说了,若是当不成天子,我,不……朕可就吃不着食铁兽了!”
为了能够拥有“碳烤食铁兽”的权利,曹爽年幼的大脑高速运转,先是望了望垂帘内的母后,随后,才望向在场的另一名丞相,以眼神示意。 司马仲达主动站了出来,微微一笑: “杀鸡焉用牛刀?”
“以右丞相的武德,正该镇守京城,重整羽林军,强盛国本,以防宵小之辈窥伺中央。”
曹爽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 ——利益交换。 获得控制羽林军的资格。 但是! 不得离开京城,掠夺散落的天子灵药! 事实上,曹爽自少以宗室身份出入宫廷,谨慎持重,曹睿即位后任散骑侍郎,累迁城门校尉,加散骑常侍,后转任武卫将军。 数十年官场浮沉,也让曹爽深深感受到,大卫武朝盛世之下,隐藏着数之不尽的腐朽、黑暗与糜烂。 唯有晋升成霍光那般的至高权臣,才能真正扫除积弊,延续大卫国祚,延续曹氏荣光。 而改革的第一步。 从来都是抓住军权! 令日渐糜烂的中央羽林军,重新恢复战力,便是革新大卫武朝最重要的第一步。 “那一年的辽东血战,本该是羽林军带领徐州军、冀州军与青州军,横扫辽东。”
“结果,羽林军一触即溃,由徐州军与青州军挑了大梁,进一步加剧了青州割据的态势。”
“当时,我看见我父曹真颓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这个画面我永生难忘。”
“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能成为羽林大将军,我一定要赢下所有。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不可错过!”
“重铸羽林军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从某种意义上说,看似最为跋扈的曹爽,才是大卫武朝的真正忠臣,并无丝毫反意,他只是想借助权与力,革新大卫武朝罢了。 司马仲达这一建议,可谓是直击曹爽本心。 用现代营销术语来解释。 那就是: “触达客户痛点!”
这亦是司马仲达最擅长的权术手段,看穿他人内心深处的欲望,然后给出最符合欲望的建议。 欲望,往往能够蒙蔽人心! 曹爽思虑良久,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对羽林军权的渴望,点头道: “司马丞相所言甚是。”
“羽林军糜烂多年,确实需要重整。”
说话间,曹爽也回想起了一件事,老皇帝曹睿病故殡天的时候,司马仲达竟主动拒绝了天子灵药入体。 这说明什么? 司马仲达自知年老体衰,获取天子灵药,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若是将“巡抚八州,收回天子灵药”的重任,交予此人,不出意外的话,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 曹爽几经思量,投桃报李道: “昔日辽东之战,左丞相虽年迈,却也曾带领徐州雄军,阵杀女真贼首,屠戮蛮夷,从而一举拿下辽东三郡,奠定了先帝‘经略辽东’的国策基础,先帝亦许以大都督一职。”
“仲达,是懂军事的。”
垂帘内的郭太后,亦表示认可: “的确如此。”
曹芳心领神会,一口气下达了二份谕旨。 其一。 右丞相曹爽,担任羽林军骠骑将军一职,负责玉京城防务,以防八州武侯,窥伺中央; 其二。 左丞相司马仲达,携天子谕令,及精兵数千,迅速赶往徐州地方,平叛纳降。 数个时辰后。 司马仲达一脸疲惫地走出未央宫,直至登上丞相府马车,才露出狰狞笑容,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焰,暗道: “天子灵药确实是举世无敌之力,以最贱之物,就可轻易杀死世上最为强大的圣尊生灵!”
“农人八九钱买来的一把粪叉,上一息,还插于便溺之中,卑贱至极,腥臭无比,下一息,就可遮天蔽日,悍然杀死瘟鬼这等可怕至极的圣尊生灵。”
“但事实上。”
“放弃天子灵药这一行为……” “才是政治之道的大智慧所在,是本相谋曹篡卫的关键所在!”
有舍, 才有得! 司马仲达心中所希求之物,从来不是一份天子灵药,是全部。 是偌大九州。 是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曹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 ………… 凉州。 酒泉郡城。 “其罪当诛!”
“今日必杀辛贼,以泄人神之愤!”
“辛龙子战场叛逃,以大卫军法,该当戮其颅,悬首示众!”
听着数千青州士卒的怒吼,辛龙子勃然大怒,再一次唤醒了天子灵药的威能,以他目前所拥有的鼎盛气运,足以激发三次天子之力。 “本将军就不信了,再来一次,你死不死!”
然而—— 百万农人器具,虽浩浩汤汤,遮天蔽日,几有翻江倒海般的可怕威势,但偏偏,没能完成使命。 太岁苍侯。 青州军主。 天伤星眷顾之人。 姜尘。 在万众瞩目的战场之上,再一次抵挡住了天子灵药之威,让多少人心惊不已。 哪怕只是五十分之一的天子灵药,却也是古今多少武侯强者,从来都没有做到过的伟业! 辛龙子满脸惊恐道: “这,怎么可能?”
“区区无名野侯,怎能两度抵挡天子灵药之威?”
姜尘狞然一笑,随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液,冷冷凝视着城墙之上的辛龙子,讥讽开口: “技穷了么?”
“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本将军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