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再嘴硬该当如何……
这话出口,便是彻底撕破脸皮了,阿四连那声将军也不再叫了,况且他杨龄本就不是什么将军,只是校尉而已。 杨龄气的跳起,“刷”的一下拔剑。 “够了!”乐进连忙制止,在他的治下,城头拔剑,成何体统。 陈到听到他的话,立刻收剑入鞘,可是杨龄却不,他还执剑在手,冷视阿四:“今日若你能拿出足够好的奇巧淫技,我便道歉如何!”
“什么样的算是足够好?我北府又何须你道歉!”
阿四直接留给他一个背影,转头沿着城墙继续走。 乐进、陈到都是皱眉跟上,今日之事闹到这个地步,他们都没想到。 杨龄也是跟上。 结果转过城墙,又是一番热火朝天的设备组装形势。 乐进有些麻木了,他的城墙,被阿四当成试炼场了,想组装就上来。 不过这些东西对攻城有大用,他恨不得多来些,不会生气。 他们来时,一个设备已经组装好,也是一台弩机,却比之前那几个小了很多。 阿四道:“此物名为连弩,机扣放下后,弩箭发射,与此同时,第二颗弩箭会自动到位,可以快速发射。如此只需要极短的时间,便能连发十支弩箭,让敌人应接不暇。”
乐进三人面有异色,就连杨龄听了,都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了。 连续发射十次的弩机,就算威力远比强弩弱,也足以震慑敌人。 而看这城墙上的样子,这样的弩机,竟然已经装备了三台。 看到乐进询问的目光,阿四道:“一天能加三台。”
不用乐进说,她都知道乐进要问什么。 “好,好!”
乐进连说两个好字,自从得到守城命令,他便一直担心,江东军有一万精锐,士家三兄弟有六万左右的兵马,若这些人一起来,他区区三千人,肯定是守不住的。 当时曹无告诉他,会给他一定的帮助,那时候他还以为曹无只是宽慰他。 自从给了阿四登城的令牌,也没再仔细过问阿四的进度,只知道她正在制造弩机。 却没想到,短短十余日,阿四竟然已经做出了这么多东西。 “真是天助我也,有这些宝物,不愁无法击破周瑜了!”
乐进哈哈大笑。 陈到也是点头称赞,他本还以为自己要应对一场硬仗,但是现在看来,有这些设备,好像守城并不困难了。 陈到道:“在主……玄德公麾下,我有个朋友,名为霍峻霍仲邈,在玄德公麾下所有人中,此公最擅长防守,我经常从他处请教守城要义。对守城各种器械,了解甚多。北方战乱连年,守城之术进展很快,但这十余年进展,都比不上阿四姑娘这三种器械啊!”
陈到的称赞由衷而发,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今日之后,天下守城之术将会有新的变化,曹军麾下重要城池若都能装备这些弩机,那么曹军的每座大城都相当于多了很多士兵防守,曹操稳步天下的大势,便更加坚固了。 他叹了口气,为以后攻击曹军所守城池的人感到悲哀。 对于陈到的论断,乐进也深以为然,认为陈到所言极是,以后曹军守城之术必然会有极大的提升。 他想到一事,断然道:“守城结束之后,城中工匠必须迁往北方!”
陈到一惊,没想到乐进考虑的这么多,竟然已经在想防止制作这些器械的技术外泄了。 阿四却笑道:“关于此事,将军早有安排。每一个工匠所做的,都只有手中那个部件,根本不知道别人在做什么。就算所有工匠把部件凑到一起,若没有我的指挥,给他们三年,他们也不见得能组装出一个这样的弩车来!”
闻言,乐进不禁喟叹:“北府将军果然算无遗策,所有东西都已经想在了前头。”
既然问题已经有了保障,他又回头去看杨龄。 “既然如此,杨将军可有何话说?”
杨龄此时剑已入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就算他再嘴硬,也不可能对着这种能够连射的精巧弩机,说出此物简单的话来。 北府曹阿四一次次的打了他的脸,他想反驳,偏偏想不出一句话。 这份屈辱,是他从军十余年来都没遇到过的。 他们长沙杨家虽不是颍川荀那样的超然大物,可是在长沙也颇有名望,不然他也不可能压黄忠、魏延等人,成为长沙第一勇将。 然而现在,他一路南下,还没经历过一场像模像样的战争,就被一个小女娃频频羞辱。 他想不出反驳,却不肯放弃,怒道:“北府是要仗势欺人么?一个婢女也频频压我!我为何要向婢女道歉!”
听他辱及北府,乐进皱眉,再听他还要嘴硬,乐进冷笑一声,喝道:“来人!”
周围士兵立刻响应,这三千守军都是乐进带过来的,自然听乐进的。 乐进闭眼道:“杨龄不敬持节将军,不服守城主将,心有二心。按军律,应当废掉官职,但因此乃战时,不可阵前斩将,便留他官职,暂领城门守将,以儆效尤!”
若有机会缓和,乐进本不愿如此相逼迫,毕竟荆南四郡给他送过礼,人情道往还是要的,可是这杨龄实在过于不识抬举了,一次次的给他机会,他还要嘴硬,那么乐进便容不了了。 杨龄登时大怒,红着脸道:“乐进,你凭什么如此!”
然而周围士兵并不给他面子,已经听乐进的围了一圈,似乎只要他再说个不字,便要动手压他下去。 “闪开!”
杨龄拔剑,直接朝一名士兵砍去。 那士兵没想到他会真的动手,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若这一剑砍实了,很明显士兵要受重伤。 乐进大怒,想救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当”的一声,众人再看时,只见杨龄的剑已经飞到空中,划了好几道圈才落地。 陈到正在他的面前,用剑指着他的脖颈。 “官职的事情暂且不说,请你向阿四姑娘道歉。”
陈到瞪着他的眼睛,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