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女人。管家张叔一早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可谢小姐只是简简单单的在这边吃了个中午饭,四爷就把人给送回去了,他想助攻也没机会。时隔多日,谢小姐再也没来过。自然也没人敢多嘴问。猛然看到谢凝自己开车过来,张叔两眼放光,笑眯眯的迎上去:“谢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谢凝记性很好,黄御身边的人,她都会特意记下,礼貌颔首:“张叔,我还小,您别对我用敬语。我有事找四哥,他在吗?”
四哥?张叔嘴角的笑意更浓。在这四九城,若非四爷自己准许,哪个姑娘敢这么称呼他?这位谢小姐,定是这御景名邸未来的女主人。四爷这棵千年铁树,总算开花了。女主人有了,小主人还会远吗?这偌大的庄园,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张叔一秒变脸,方才还笑眯眯的,这会愁得眉心紧皱:“四爷病了,今儿个没去公司,我劝他吃了药休息一日,或者请医生过来看看。可四爷……他不听劝,这会还在书房忙着。脸色蜡黄,还浮着点红,搞不好已经烧起来了。你过来得正好,帮着劝劝。”
听他这么一说,谢凝本就拧着的心,更揪得厉害。突然想起他在张泉山庄说的那句话。“我身体好!”
这老男人,还挺别扭。生病了不看医生,跟个孩子似的。不过想想他生病的原因,谢凝心里的愧疚心疼,多余埋怨:“您先带我去见他。”
张叔麻溜把人引上二楼。黄御发着烧,依旧在坚持工作,这会正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心情烦躁,面若寒霜。海内外各大高管,纷纷打起一百二十万分的精神,生怕惹了这位主。江桓立在一旁。噤若寒蝉。屋外的祁安看到张叔把谢凝带上来,眼睛都瞪直了。四夫人来了。灭火器终于来了!他拉着云凡躲得远远地,尽量降低存在感。张叔敲了敲书房门:“四爷,谢小姐过来了。”
肉眼可见的,黄御周遭的戾气顷刻间散得干干净净。就像是被冬雪冻坏了根,眼瞅着绝不会再抽出新芽的小树苗。突然被一阵春风拂过,奇迹般的绿了叶子,迅速开了满枝头的繁花。这脸变得,叹为观止。江桓忍不住咋舌:卤水点豆腐!错不了了,能降得住四爷的,只有谢小姐。大腿终于来了!再不来他就要被四爷的低气压逼疯了!谢凝站在书房外,焦急的等。不多时。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男人晕红的脸撞进谢凝眸低。许是生病的缘故,他看起来憔悴了些。额前有几捋碎发凌乱的散着,沾染了薄薄的细汗。给他平日里那副禁欲清隽的模样,添了几分柔和迷离。谢凝只瞧了一眼,心口便隐隐发痛。张叔一看这两人相顾无言,默默的朝后退了两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年轻就是好啊。只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情分不浅。谢凝被他略有些湿润的眼神瞧得心底发软:“吃药了吗?”
“吃了。”
黄御看起来有些慌:“你知道了?”
“嗯。”
谢凝点头:“生病了也不告诉我,还说喜欢我,只是说说而已吧。”
男人更慌了,演技一流:“凝儿,我只是怕你担心,所以……”发热的缘故,他如同墨染般的眸子,始终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本是个传说级人物,这会瞧着总带着几分可怜劲儿。加之那急于解释的口吻,嘶哑的声线,实在让人心软得很。谢凝主动牵住他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先坐下,我给把个脉。”
黄御就那么乖乖的任由她牵着,在书房沙发上坐下。电脑里十六个分屏。来自不同国家的分公司高管们,听到谢凝的声音,全都安安静静的不敢吭声。眼睛瞪得像铜铃。女人的声音?他们绝对没有听错?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质问埋怨。四爷那低哑的声线,慌乱又张柔。四爷什么时候能对一个女人这么张柔了?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他们是有老板娘了吗?还把脉?未来老板娘是个老中医?就在他们好奇得加大音量认真仔细的听时,谢凝收回落在黄御脉搏处的手,严肃冷沉的声音在书房里荡开:“张嘴,我看看舌头。”
黄御乖乖的“啊”!谢凝看了看,又抬手撩了撩他的眼皮,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即又道:“风寒入体,伴随发热症状。这不是小事,马虎不得。我看你的脉象,吃的西药也算对症。但每个人体质不同,也不是说西药不好,可能只是不适合你。不如我给你开副中药,你熬了喝,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小毛病拖久了,对身体很不好。”
她的关心,黄御十分受用,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中药?”
谢凝点头:“嗯,中药其实并不比西药差,就是麻烦点。”
“苦!”
他嘶哑的声线从薄唇里流淌。那副眸低湿润的模样莫名的乖。谢凝隐隐觉着这家伙在撒娇。老大个人了,生病了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懿轩都没有他能缠人。不过这样子的黄御,比起平日里那副游刃有余,沉稳自持,掌握主动权各种撩她时的从容不迫,多了几分孩童的可爱,倒也难得,让人忍不住想捏他的脸。谢凝心软的轻轻揉了揉他的脸:“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怕苦。是不是我还得给你买糖,才能哄你吃药?”
立在沙发后不远处的江桓,恨不能自戳双目。谢小姐这是在调戏他们家四爷吗?揉脸?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四爷被人rua脸。要不要这么惊悚!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是跑,还是跑?可从他站的这个位置离开书房,无论是走哪个线路,都必然要被四爷和谢小姐看到。他该怎么办?留下当电灯泡,等四爷回过味来,会不会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