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这边住。没和四哥谈恋爱之前,因为懿轩在这里住过一夜。那回黄奶奶给准备的睡衣是普普通通,一次性的客人用的睡衣。这一次的,明显是精心准备的。棉质的。新买的。还特意洗过一水。残留着淡淡洗衣液的香味儿。方才在堂屋里,她看出来黄爷爷黄奶奶事先并不知情,根本没觉得她今晚会在这边住。早早就给她准备好睡衣,是方便她随时能在这里住,是从心底把她当一家人了。这么贴心的公婆,将来婚后生活肯定特舒服吧?想到结婚,谢凝忍不住脸上发烫。她到底怎么了?才多大就想结婚了?大学还读完,理想还没实现。未免也想得太早了点。一定是近来被四哥撩拨得太厉害。都开始胡思乱想,幻想婚后生活了。要命!手机不停的在震动。不用看,谢凝也知道是四哥的消息。拿过手机,滑动解锁。黄御:【凝儿,我想你】黄御:【凝儿,你是去洗澡了吗?】黄御:【凝儿,我房间门开着,你洗过澡过来】黄御:【我等你】黄御:【你不来我睡不着】黄御:【我昨天和前天都没睡好】黄御:【凝儿,我伤口突然有点疼,是不是感染了?我看不到,你过来帮我看看】黄御:【凝儿,你怎么还不来?我伤口好痛】黄御:【凝儿……】……他一连串发了好多微信消息。从深情诱哄到装可怜,最后干脆连伤口感染这种理由都搬出来了。谢凝看着手机上霸屏的消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肩背上的伤是她处理的。又盯着他吃了消炎止痛药,只要不是故意破坏伤口,绝对没有感染的可能。那个男人啊……为了哄她过去陪他睡觉,脸皮都不要了。幼稚的像个小孩子。偏又叫她甘心入套。感情这东西便是如此。一旦爱上了。明知是套路,也甘之如饴。谢凝没有回复,而是披上外套,走到门口处。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往隔壁黄爷爷黄奶奶的房间望了望。随即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做贼似的走过不长的卧室走廊通道。黄爷爷黄奶奶的主卧没有半点动静。她做贼心虚的抚了抚胸口。刚准备从客厅离开,去左厢房找四哥。没走两步,就看到老宅的管家莫叔,瞠目结舌的站在厨房与客厅的门口处。手里端着杯热水,显然是出来倒水的。四目相对。尴尬至极。谢凝脸上爆红,像是干坏事被抓包,支支吾吾不知该作何解释?瞧她那副模样,莫叔还有什么猜不到的?他也是近来才知道四爷和谢小姐是一对。这么晚了,谢小姐从房间出来,披着外套,显然是要去找四爷。四爷肯定在等谢小姐。若是因为他,谢小姐原路返回,四爷知道了,他可吃不了兜着走。莫叔极其戏精。端着热水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哎呦,我这眼睛怎么突然这么疼?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咯。怎么什么也看不清了,疼……疼疼死了,疼死了!”
谢凝:“……”您认真的吗?眼睛疼?什么都看不清?还能如此准确的找到自己房间?奥斯卡怎么不把小金人颁给您?谢凝脸上又红又烫。已经这样了,不去找四哥就更不划算了。脚步快而轻的离开正房。朝着左厢房去。上次在这里住时,她就知道四哥住哪间屋。轻车熟路。她前脚从客厅离开,后脚黄老夫人从床上坐起来:“老四不能对凝凝做什么吧?我可是答应了南星,要把凝凝完好无损,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老房子不隔音。谢凝悄默默的走出来,黄老和老夫人并未听到。但莫叔的话,二老都听到了。猜也猜到,这两人晚上不会消停。年少青春。情窦初开。血气方刚。又在热恋中,自是恨不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并且老四早就把凝凝拐回御景名邸。都不知道住了多少回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千方百计也会把凝凝哄骗过去。黄老夫人也知道防不住小儿子。那小子,自小就能磨人。凝凝年纪轻,老四若百般痴缠讨好,连哄带骗,凝凝哪能是他的对手?故意把凝凝安排在隔壁,不过就是气气他罢了。防是肯定防不住的。可心里,始终担心得很。黄老倒很淡定:“你就别操心了,老四有分寸。”
“分寸?”
黄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儿子有那种东西?”
黄老一噎:“那还能怎么办?我们现在过去,把凝凝带回她自己房间?两个小年轻,交往那么久了,就算不做什么,搂搂抱抱的还能少得了?我这一把年纪,是不好意思去抓人,要么你去?”
黄老夫人锤了黄老一拳头。糟老头子。黄老意识到说错话,紧忙哄人:“行行行,我去我去,这小子总也不消停,我再给他揍一顿。”
黄老夫人拽着他:“行了行了,上回的伤还没好全。”
“你看,我要揍那小子,你又护短。”
“怎么是我护短?”
“是是是,你不护短,是我舍不得揍了,大半夜的,睡吧。”
……黄老夫人来了火。五分钟后。黄老抱着被子去了右厢房客房。脸色极其难看。当初老四出生时他就知道,这小子就是来讨债的。那天晚上好不容易有那么个机会揍他,就不该手下留情。揍得下不了床,看他还蹦跶!左厢房。黄御的卧室。母亲大人把他家凝儿安排得离他远远的。某人怨念极深。守着手机,等着媳妇儿回话。一脸凄凄惨惨戚戚。“吱呀”一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黄御心口一跳,雀跃的站起身。果然看到他家凝儿披着外套过来。手里还捏着手机。他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拦腰将人抱起。猝不及防的双脚腾空,谢凝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黄御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嘴角。抱着她,大步流星的走到床前。轻轻将人放下。随即俯身压了下来。谢凝抬手封住他的唇。少女漂亮的凤眸,倒映着卧室头顶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灼灼得能把黄御的心融化。只恨不能与她抵死亲密。狠狠纠缠。某人心痒难耐。小姑娘却丝毫不着急,薄唇开合:“不是说伤口痛?一见面就把我抱起来,我可没瞧出来你伤口痛?这么大个人了,还撒谎装可怜,脸红不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