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萱萱原本还有点懵。一听这话,当时就明白了。暴瘦。干呕。妈妈呀。这可都是怀孕初期的症状。郑之遥不会是怀孕了吧?没听说她谈恋爱了。这是哪里来的野男人?这么猛?面都没见过,娃都搞出来了。父亲是睿智的。这一点郑之遥一直就知道。她紧张地咬着唇,眼眶有些泛红,还在极力狡辩:“爸,您在说什么?好好的,一家人难得一起吃饭,把什么脉啊,我真没事,就是有点晕机。您……我……”“砰!”
郑云堂猛地拍了桌子。夏萱萱甚至看到桌上的碗瞬间凌空。可见郑云堂窝了大火。郑书墨回过味儿来。但他也没听说姐姐谈恋爱了。这孩子怎么整出来的?误会。一定是误会。郑书墨看向郑云堂:“爸,误会吧,我姐没谈恋爱,可能真的是晕机。”
“让她自己说。”
郑云堂脸色铁青。郑书墨忙给郑之遥递眼神:“姐,你说句话。”
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两滴。郑之遥心里既慌乱又害怕。吸了吸鼻子:“爸,我……”她吞吞吐吐,很难不让郑云堂乱想,喝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孩子父亲是谁!”
郑之遥连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孩子都不清楚。不过仔细算下来。例假已经推迟快半个月了。再加上最近食欲不振。刚才还突然干呕。十有八九是真有了。郑之遥站起身,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断断续续地说道:“爸,这件事……这件事是误会。我,我和他……总之那天晚上是误会。”
郑云堂拍案而起:“误会!孩子都弄出来了,你告诉我是误会!”
郑之遥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她真的没想到会怀孕。分明就那一晚上。就做了几次。怎么就能这么……夏萱萱算是彻底吓傻眼了。这意思就是真的怀孕了?还说是误会。那男人不负责?这是什么神级修罗场?她是谁?她在哪?她该怎么办?郑之遥一边哭一边说:“爸,您就别逼我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处理?”
郑云堂气得近乎失去理智:“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
郑之遥摸了摸小腹。平平的。瘪瘪的。真不像有个小东西在里面。脑海中一瞬间想了很多。他心里喜欢的是别人。一个叫念念的女生。那天晚上他喝多了他们才会发生关系。他说他可以娶她却不会爱她。什么意思很明显。她承认对他有好感,喜欢他。但她不想用孩子绑架他。他心里喜欢别人,如果用这个孩子逼迫他娶她。他娶不到他喜欢的那个女生,那他后半生一定会永远活在遗憾里……她不想他不开心。她不想要一段没有爱的婚姻。她知道以他的家教,如果结婚,肯定会和别的女人保持距离。但那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他想要的。那样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两个人都不会开心。又何必要因为一个孩子捆绑在一起?郑之遥深吸了口气,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我,我不确定我是不是怀孕了,如果怀孕,我……我也不能要这个孩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郑云堂的呼吸骤然变沉。右手猛地按住心脏。额头上的青筋全都爆了出来。情绪激动。呼吸急促。显然是气得不轻。“爸!”
郑书墨眼疾手快地扶住摇摇欲坠的郑云堂。郑云堂抬手指着郑之遥,指尖止不住地颤抖:“你……你……逆女!你一个女孩子,怎能如此不自爱?未婚先孕,还要打胎,你是要气死我!”
郑书墨扶着郑云堂,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姐,到底……你和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欺负你?你告诉我他是谁,我现在就去找他!”
郑之遥低着头不说话。郑云堂深吸了几口气,强撑着站直了身子:“你告诉我,那个混蛋是谁?”
郑之遥死活不肯说。郑云堂一个箭步逼近郑之遥。扬手便要打她。郑书墨忙拉着郑云堂。夏萱萱快速起身,把郑之遥拉到身后:“叔叔,有话好好说,要是姐姐真的怀孕了,您这一巴掌下去,她可受不了。”
无论郑云堂如何逼问,郑之遥都不肯说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她的种种反应,多半是怀孕了。打又打不得。郑云堂整个人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最后气得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爸!”
郑书墨和郑之遥异口同声。夏萱萱也不知该怎么劝说才好。女儿未婚先孕,还不肯说孩子父亲是谁,一张口就要打胎。哪个当爹的受得了?郑云堂眼泛泪光:“怪我,是我没有教好你,我……我对不起你妈。”
郑之遥哭得满面泪痕:“爸,是我的错,是女儿不孝,您别这样。我……我和他……我们那天晚上就是喝多了,他不喜欢我,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们已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所以,所以这件事情,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这个孩子不能要,我,我不能要……”“喝多了?”
同为男人,那点事郑云堂太清楚不过:“他要真是喝多了,会有力气做那种事?你个傻姑娘!他摆明欺负你,你还护着他。”
郑之遥只是哭。不肯再说别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郑云堂就算想弄死那个混蛋,也得先把事情处理了。众人转而在沙发上坐下。夏萱萱把屋里的佣人都打发出去。关上门。郑书墨始终挨着郑云堂,生怕父亲情绪激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郑之遥坐在沙发一侧。就是哭。无论问什么,说什么,她都不肯透露孩子父亲到底是谁?郑云堂做了无数次自我心理建树,苦口婆心地劝说:“遥遥,你是女孩子,打胎,这将来……你告诉爸爸,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无论你们之间是不是误会,你总要让他知道你怀孕了。爸爸也年轻过,很清楚男女之间那点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你不喜欢他,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你是女孩子,你不喜欢他,就算喝多了,你也不可能让他碰你。既然你对他多少有一点感情,现在又有了孩子,就应该告诉他。如果他……也喜欢你呢?爸爸可以不怪你们未婚先孕,你不能稀里糊涂的就去把孩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