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钰是个又直又急的性子。很容易冲动。陶馨语接连如此作态,他做男朋友的怎么可能不闻不问?脸色更加阴沉:“馨语,你别怕。你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了?你是我女朋友,我应该护着你。别管他是谁,欺负你就不行。”
韩钰心里已经就有了主意。若真是纪商衍做得过分,他就去找四爷主持公道。虽然他是后来才进入他们的圈子。但他很清楚这个圈子里都是讲道理的人。他的确仰赖着几位大佬帮衬,但若这代价需要用自己的女人委曲求全来换,他宁可不要。韩家在南苏是名门,并不缺钱。他当初来京城打拼是为了谢凝,抱着得不到能时常看到也好的心态。之后渐渐在京城扎根,有了这么多好兄弟,才不想回南苏。若在京城实在混不下去。家里给他留足了退路。当然,在此之前,他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也不可能平白对无辜之人发难。陶馨语心里是真的很害怕。怕纪商衍把停车场的事告诉韩钰。她好不容易才勾搭上韩钰。选秀比赛晋级赛时,别人都在努力练习,她却在处心积虑和韩钰偶遇。最终没能通过选秀出道。幸而她的心思没有白费,成功让韩钰对她刮目相看,主动提出要交往。为了维护形象,韩钰给她金卡她都没收。韩钰送她价格昂贵的礼物,她会拒绝。价格她能承受的才收,且反手就会送韩钰价值差不多的礼物。她家里条件在京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通常艺术生的家庭条件都不会太差。她父母都是企业高管,每年零花钱不低于三十万。为了韩钰,她把这些年攒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费尽心思,才让韩钰小范围内承认她的身份。签约的经济公司知道她是韩钰的女朋友,资源任她挑选。韩钰还把她带来这种级别的局,她不敢想象如果被韩钰甩了会怎样?她在韩钰身上付出了太多心思和时间。她知道韩钰就是个花花大少,迟早会和她分手。她没有要韩钰的金卡,没有收韩钰的贵重礼物。就是要在韩钰心里树立单纯美好的形象,让韩钰相信她对他是真爱。等到韩钰想要分手的那天,定会因为愧疚而最大限度的弥补她。现在收那些卡和礼物,都是微不足道的。留在韩钰身边的时间越长,越能够将利益做到最大化。韩钰花心。可南苏韩家是真心不缺钱啊!她用了那么多心思,还没有开始获取利益。若是这种时候被纪商衍揭了短,她先前所做的一切便全都白费了!在停车场看到纪商衍。她太激动了!当初选秀进入韩钰的视线,能和韩钰偶遇的机会很多,她有时间慢慢来。纪商衍则不同。很难很难能见到。是她太心急了!没有仔细谋划思虑。否则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她不清楚纪商衍会不会和韩钰告她的刁状,她现在除了先发制人之外,别无他法!她必须让韩钰相信,是纪商衍欺负了她。韩钰接连追问。她一直哭。似乎是畏惧纪家的权势,不敢说出真相。韩钰温柔地哄了她好久。她在韩钰身边两个多月,渐渐摸清了韩钰的脾气。约摸着他耐心差不多到头了,终于哭着开了口。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掉:“他……就,就之前我们学校和他们学校联谊活动。我去京大表演,他在后台……在后台……他,他对我……”她说到这里。泣不成声地扑进韩钰怀里。哭得极其崩溃。诱导性极强。韩钰到底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和保护欲。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欺负了,韩钰一时间怒上心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艹,我去找他!”
“不要,不要去……”陶馨语死死抱着他,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地说着:“都过去了,你不要,你不要去,我害怕。那天……那天在京大,人很多。他想……欺负我,后台人来人往,他没得逞。就算了吧,他现在……他现在知道我是你的人,他应该,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了。我看他,他好像看上别人了。他是四爷的侄子,你和他发生冲突,四爷很难做。我……我也为难。我真的没关系的,就过去了,你别生气了。我心好慌,你陪陪我,好不好?”
陶馨语边哭边说。韩钰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烦躁。他和纪商衍见过几次,不是很熟。这个圈子里什么人都有。秦御腹黑专情。封暮霆低调神秘。慕少煊温润如玉。林烨幽默风趣。严励寡言高冷。顾苏木脾气古怪。……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对待感情极其认真。然而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在圈子里其实是非常少的。无论是当初在南苏,还是后来混迹京圈。韩钰接触得更多的,家里有点资本的二代三代。在感情这个问题上,很少有执着专情的。京圈的世家大族,几乎都要面子,注重家风。表面上立家风正人设,背地里乱搞的男人,韩钰也见得多了。纪商衍回国两年一向低调。但究竟人品如何?韩钰不得而知。他和陶馨语交往两个多月,他自认还算了解陶馨语。尚未毕业的大学生,比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女人简单单纯太多。性子又偏柔弱些,人多了就会挨在他身边。与陌生人多说几句话便会脸红,总是怯生生地躲在他怀里。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家里又只是一般中产水准。对于纪商衍而言,陶馨语的家世只能用无权无势来形容。他若存了心欺负陶馨语,陶馨语自是无从招架。韩钰恨不能立刻去找纪商衍当面问清楚。可陶馨语紧紧抱着他腰,极其不安,哭着求他陪着她,不要走。他哪里能狠下心来?只好安抚着她:“好,我不走,别害怕,我就在这里陪你。”
陶馨语暗自松了口气。觉着自己这次过关了。死死拽着韩钰的手不肯撒开。韩钰哄她上床睡一会儿。她闭上眼睛睡觉之前,还反反复复说着相同的话。什么害怕。要韩钰陪着她之类的。韩钰便侧身坐在床沿,任由她拽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