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裴彧文感觉到一丝陌生。隐隐觉着……他有点茶。还有点可爱。裴彧文委委屈屈,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余晚词。好似被主人凶了的大狼狗。不知是否是光线的缘故,镜片下的双眸此刻看上去甚至有些湿润。泫然欲泣般。那副摸样,好似想靠近她又不敢。生怕惹她更生气。余晚词忽而心软得不成样子,朝着他走过去。弯腰双手捧着他的脸:“老实住下吧,我现在下楼去给你拿衣服。我舍不得你自己住,舍不得你吃外卖,高兴了?”
裴彧文看着她的脸。贴上去吻住她的唇。余晚词弯着腰,配合着。就在他的手搂在她腰上,作势要将她搂进怀里,要让她坐在他腿上时,余晚词推开了他,双颊绯红,呼吸急促着,说话都有些磕巴:“不是……不是说了别乱动。钥匙给我,我去给你拿衣服。”
裴彧文从裤兜里把钥匙摸给她。余晚词低头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乖乖别乱动。”
裴彧文点着头。就是下楼拿个衣服。裴彧文还非得把她送到门口。若非余晚词冷了脸,他恨不能跟着一道去。余晚词下楼去拿他的衣服。前前后后不过十分钟。某人愣是站在玄关处,眼巴巴地守着等着。活脱脱一块望妻石。等余晚词回来时,瞧见他还在原地站着,怒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进屋休息吗?”
裴彧文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一手推着,一手牵住她:“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余晚词心上被狠狠一击。整颗心似乎都颤了颤。到嘴边的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算了。谁让他是病号。纵容点吧。余晚词陪着他去了客卧,从行李箱里把他带过来的,不多的几套衣服拿出来放在柜子里。拿了其中一套白色的浴袍递给他:“身上有伤,这几天别洗澡了。换了睡袍就赶紧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嗯。”
裴彧文坐在床沿,舍不得她离开。刚刚交往才不过几个小时。一眼都舍不得分开。余晚词看出他眼底的粘稠与不舍,主动在他唇上安抚地亲了一口:“好了,明天一早就能见到了,早点睡,晚安。”
裴彧文拽着她的手:“小词,再亲一次,可以吗?”
余晚词拿他没办法,只能主动又贴住他的唇。他倏地扣住她的后脑勺,没有给她一触即散的机会。一手掐着她的腰。用力的。深深的。很长很长地索了一个吻。……窗外夜色如墨。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彼此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愈发的清晰。到最后。两人都闹得浑身发烫,双眸迷离。裴彧文低头抵着余晚词的额心,轻轻的,粘人地蹭着:“小词,我今天好开心。上一次这么开心,还是遇到你那天。”
他此时的嗓音很是低哑诱人。余晚词的记忆被拉回十四年前。班上同学挺多的。第一天军训,太阳特别毒辣,她还真没注意到他。现在想来,颇为遗憾。她双臂环住他的腰,轻轻抱了抱他:“我也很开心,就好像重新活了一次。其实这三年来,我知道你待我好。只是我不敢……不敢回应。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你的好,我……”“不许乱说。”
裴彧文打断她的话,垂眸凝望着她的脸:“小词,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人这辈子说长不算太长,说短不算短。谁都会有一叶障目的时候,谁都无法保证,人生中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对的。我很高兴你能走出那五年的阴影,我说我不在乎过去,你肯定不信,我也说不出口。我在乎,我恨不能你从来没有遇到那个混蛋。如果你没有遇到,就不会受那么多伤。那些事,在我这里,我只有心疼,你懂吗?”
眼底滑下两行泪来。余晚词吸了吸鼻子。她嗓子发痒到说不出话来。在他怀里点头。之后撒娇似的蹭了蹭。裴彧文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在她额心上珍重地吻了一下:“小词,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
余晚词哽咽着“嗯”了一声:“我信你,阿文。”
两人深深拥抱了许久。直到余晚词感觉到他身体的不对劲儿。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低头朝某个危险的领域看了一眼,口吻略显慌乱:“阿文,那个……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我……我也需要一些时间。我,我……”她那一眼。裴彧文准确地捕捉到了。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与心爱的女人交了一个深吻。互诉衷肠,又抱了这么久,他要是没反应才有鬼。生.理反应不可避免,但他从未想过这么快就对她做什么。他耳根烧红:“小词,你别紧张,别有心理压力。我喜欢你,抱着你肯定会……但是我跟你保证,我真的不是想现在就对你做什么。我知道你需要时间适应我们的关系,你别怕,我喜欢你,爱你,尊重你。时间不早了,你回房间睡觉吧。”
余晚词点了点头。从床沿站起身,脸上也烧得很红:“那你早点睡,晚安。”
裴彧文笑着,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晚安。”